果然,听扶姣说没带之后,他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点了点头:“无妨,宫中名琴甚多。”
“走吧。”
说完,周稷没留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抬脚就往外走。扶姣留在殿中,稍顿了片刻,直到太后也不强人所难要求她忤逆皇帝的意思,说道:“去吧,皇帝召你,难道还有旁人说不的余地吗?”
还看了看惠妃的脸色。
只能说,十分难看。
旁人还来不及细细思量皇帝对扶姣如此特殊的意思,先被惠妃的脸色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若说今日出了最大的丑的人是谁,在没有这一出之前那自然除了安阳郡主不作他想,但现在有了这一遭,那便是惠妃当之无愧了。
皇上在时,这些嫔妃们尚且还记得给彼此留一点体面,现在皇帝带着扶姣走了,嫔妃们憋了一肚子的气,当然要往惠妃身上撒了。
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明嘲暗讽起来,一场宴会下来,惠妃的脸都要气成猪肝色。
可是这也只是一时的。
嘲讽完了惠妃,所有人的脑子都转起来,自然而然的就开始想,皇帝最近对扶家二姑娘这般优待,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这一想,曾经有些看似很通却实则百般错漏的事就被想出来了。
从赏猫到赏琴,这两番也就罢了,可现在安阳郡主的接风宴上,这么多的嫔妃打扮得花枝招展,就为了等皇帝过来看一眼,可皇帝人是过来了,眼睛却没往她们身上看过一次。
仔细想来,皇帝坐在这儿的片刻功夫其实也就只做了两件事。
一是为扶家二姑娘解围,罚了安阳郡主;二是带着扶家二姑娘离席。
桩桩件件竟然都与扶家二姑娘有关。
皇帝走前提起琴,或许是觉得扶家二姑娘的琴技精湛,想要听她演奏一曲,可若是如此,犯得着将人带走吗,叫她直接在这儿弹个随便什么曲子,这里的人不是长辈就是贵人,哪里就屈尊了她?
可是皇帝偏偏就是将人带走了,显得这听曲不过是个借口,想要带扶家二姑娘离席才是皇帝的真实目的。
这样一想,皇帝对扶家二姑娘到底是看作准儿媳的欣赏,还是男人对女人的欲望,实在让人想不明白了。
当下也没人再去管安阳郡主这个宴席上的主角儿了,恨不得立刻就从这里离开,回到自己宫中,跟身边亲近的宫女好好想一想这其中关窍,掰开了揉碎了的去猜皇帝的心思。
就连太后也都不再哄哭哭啼啼的安阳郡主,抚着额头,心中千回百转。
皇帝走了,太后又心不在焉,一场热热闹闹的宴会就这么草草结束,惠妃是一刻不停的回了福宁宫,一到宫中就将扶玉璎姐妹二人给随意打发了出去,派人去将二皇子请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