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姣肯定。
当时她生产,忙乱之中交代冯素看好一切她入口的东西,若是发现不对只管先将东西收好,不必立时揭发,后来冯素发现人参不对劲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收起来了,拿给扶姣看过之后才又转交给张惜澜。
所以扶姣知道,当时的人参上没有任何味道。
谁料到,张惜澜的神情却有些复杂。
她看着扶姣,试探:“娘娘,您不认识这东西吗?”
扶姣反问:“我应该认识吗?”
她这样自然的态度反而打消了张惜澜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怀疑。
“娘娘恕罪,只是此物出自于延兰,妾身以为娘娘会有所了解。”
张惜澜一边走到水盆旁,抬手将水弄到地上,一边对扶姣说道:“这是延兰的一种草药磨成的粉末,这草药很常见,叫做鸽草。”
“鸽草?”扶姣歪头:“那只是一种止血止痛的药物,并无毒,更无香。”
“的确如此,可若是将鸽草磨成粉末与珍珠、人参放在一处,立刻便会融合出一种异香,这种异香会随着空气迅速扩散,人们很快就不会再闻到味道,但这东西的药性却能长久的留在身体里。”
看着扶姣略有些凝重的神色,张惜澜揭晓了谜底。
“这香气有定神止痛的作用,沾了鸽草的人参止血效果也更好,不过……容易致瘾。”
扶姣捏紧了这个袋子,旁边的冯素略惊讶的捂住了口鼻。
张惜澜摇摇头:“不碍事的,这东西不能碰水,我方才在殿中洒了水,这点剂量不会成瘾。”
虽然她如此说,但是扶姣还是很快想通了问题的关窍。
当时生产,她口中要含着参片,如若得手,她几乎是没有反应时间的。
即便不能让扶姣吃了,可那人参就放在一旁那么久的时间,殿中早就布满了那种消散极快的异香。
最要紧的是,当时刚刚出生的宗政枢几乎是直面那香气的威胁。
成年人尚能致瘾,何况幼童?
若非当时冯素听了扶姣的立刻察觉隔离,那参就放在那儿,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被收起来。
“好歹毒的心肠!这是冲着我们小皇子来的啊!”
而扶姣想到的还要更多些。
鸽草是延兰独有的药物,但鸽草在延兰王室的人眼中并非稀罕物,是不会带着它一起来京城的。那能拿出鸽草的人就只剩下一个——当初因为献草有功而被昭王带回京城的扶妙。
扶妙是带着许多鸽草进大楚军营的,宗政原用剩下的被她留下保存也是常理。
可仅凭扶妙,她想破了脑袋也不会知道鸽草可以这样用。这在愚昧百姓眼中几乎是神迹一般可以解痛苦的异香通常会被称为神术或巫术,极有可能是延兰王透露。
而无论是扶妙还是延兰王,他们都没本事在宫中传递消息,更没本事派人混入扶姣宫中将鸽草粉末涂抹在参上。
这个中间人除了庞淑妃,已经不做她想。
怪不得张惜澜这么久才来,她身边的连心是庞淑妃的人,张惜澜为了脱身,应当耗费了不少的功夫。
“贵妃娘娘,人家都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您难道还要一忍再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