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八个月之前,宗政原瘦了很多,他从前每日在温柔乡里待着,穿着华贵的衣袍也掩盖不掉脂粉味儿,看起来有几分油腻,但现在,他低着头的模样几乎把那份脂粉气掩盖掉大半,略有些慌乱。
宗政罹也看到扶姣在看宗政原了,凤眸微微眯起,开口却道:“贵妃惦念你府上的扶良娣,将她带过来陪贵妃说说话。”
宗政原没想到宗政罹将他叫起来就为了这件事,他心底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要他命的,别说是扶妙,就算把他整个王府的女人都给叫走也不算什么。
他连忙应是,随后转头看向坐席上最后面的女人。
“陛下传召,还不赶紧上前来!”
宗政原对扶妙的态度很是随意,但说完了才突然想起扶妙是扶姣的姐姐,又有些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扶姣,结果就是这么个小动作却让他险些真的被要了命。
“昭王,你在看什么。”
宗政原一下子僵住,眼睛都不敢转动一下,一直到眼眶发涩了才赶紧低头:“臣弟、臣弟是在看,是在看……”
他哪里敢说自己在看扶姣,虽然说他现在根本不敢升起什么旖旎心思,但曾经他和扶姣有过一段,现在扶姣怀着宝贝金疙瘩肯定是没事,但是他就不一定了啊。
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还是扶妙从后头走了出来给宗政原解围。
“回陛下的话,王爷应当是在看陛下身后的屏风。”
这殿中的屏风是延兰宝库中的东西,是用四大块整玉雕琢出来的四季图,当初为了完好无损的送回京城还费了不少功夫,的确是珍品,且是头两日才拿出来摆上的。
宗政原一听便连忙认下:“臣弟的确是在看屏风,此等珍品稀世罕见,臣弟一不小心看入了迷,还请皇兄恕罪。”
那双深沉的凤眸还盯着宗政原,宗政原冷汗直流,直到扶姣抬手。
只见那比身后美玉都还更白润许多的手对着扶妙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是扶姣轻柔的声音:“扶良娣,过来坐吧。”
今日是扶姣和宗政罹说好的,如果扶妙被带来宫宴,宗政罹就破例准许扶妙上前来与扶姣一处。
不过倒也不是真的一处,有宫人抬着新的桌席送到了台阶中段的平台上,那个位置距离扶姣不远,但其实用来放置坐席十分不伦不类,看起来就像是守在
扶妙看了一眼就立刻咬紧了牙,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怨恨显露出来。
她老老实实走上去,坐在了台阶旁。就在这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听见了底下有憋不住的嘲笑声。
不过很快扶妙就发现了,这嘲笑声的确不是幻觉,因为楚贤妃站起来了。
“这位扶良娣便是贵妃的姐姐?本宫今日可算是开了眼了,怎么贵妃娘娘有孕之后越发动人,可这扶良娣却脸色难看形销骨立,这一看上去,知道的说是姐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