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没有意见。
县太爷都是她妹夫,到了衙门,怎么处置扶姣和这个男人还不都是她说了算的。
见刘夫人默认了,张捕头就要上前羁押皇帝,还没等他近身,白临便站了出来。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他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直直送到张捕头眼前。那令牌是玄铁制成,上面的纹路复杂古朴,中央上书四个大字和一团腾纹,张捕快眯着眼去看,看清楚之后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这、这是……”
白临并未言语,只是收起令牌,恭敬的站在皇帝身后。
他拿出来的当然不是皇帝的令牌,而是他自己的将军令。但哪怕只是如此,也足够张捕头震惊害怕的了。
京城来的将军,那是天子近臣,比起区区一个惠水镇的县令来说那简直是云泥之别,就连县太爷都要卑躬屈膝,何况张捕头只是一个捕快罢了。
而眼见他巴结都不敢巴结的人物此刻竟然甘心守在旁人身后,张捕快心里打了个突。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手:“兄弟们,今日之事尚未查明,不可随意羁押百姓,咱们走!”
刘夫人傻眼了。
“等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她气急败坏:“难道你们要放任这个杀人凶手吗?”
张捕头不敢看刘夫人,他不能当众说出白临的身份,只能含糊过去:“此人并非我惠水镇百姓,羁押需要县太爷的手令,今日来得匆忙,忘记带了。”
这说辞一听就是假的。
刘夫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
她拽住欲要离开的张捕头,任凭他怎么甩都不放手,双目赤红:“好,他不是惠水镇的人,但扶姣是,她是我买来给长子冲喜的新妇,如今我儿尸骨未寒,她便不安于室,勾引外乡人意图私奔,被我次子发现之后更是将我可怜的小儿子当街灭口。”
似声声泣血,刘夫人嘶吼:“不能抓这奸夫,那扶姣呢,她这个始作俑者难道也不能抓吗!新妇奔逃,按照惠水镇的习俗,我作为婆母,有资格将她浸猪笼!”
楼上突然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那是桌椅被不慎碰撞后发出的声音。
眼下街上吵吵嚷嚷,都是刘夫人的控诉声,旁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皇帝似有所感,立刻抬头望向扶姣。
果然见方才好不容易被他安抚好的美人现在满脸惊惶,甚至因为心中慌乱,碰歪了茶桌。
皇帝拧眉。
扶姣回望他,勉强露出一个笑来。
二人相视许久,终于被刘夫人发现,刘夫人见到扶姣的那一刻就发了疯,大吼大叫:“你这个贱人,给我滚下来!你有脸面勾引奸夫,没有脸面面对我吗?你这个贱妇,你这个丧门星!”
刘夫人指着皇帝:“你连外乡人都能勾搭上,还有什么龌龊事是你做不出来的?这个男人这么护着你,想必你们早就暗通款曲,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扶姣眼中含泪,皇帝正要命人拿下刘夫人,却听见了楼上传来脚步声,他回头,扶姣提着裙摆,一步一步下楼,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