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日,张宝庆把方子送到太医院院判秦太医手里的时候才终于想起来了。
倒也不是他自己想起来的,是秦太医看了方子之后随口嘟囔了一句。
“这方子与公公前几日送来的倒很相似,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张宝庆如遭雷击,抓着秦太医:“秦太医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秦太医不明所以:“这方子和公公前几日送来的很像,都是助孕的药方。”
“对,对对对,洒家想起来了!”
扶娥被废之后,张宝庆曾经带人去搜宫,从挂在床头的香囊里面发现了一张药方,还从库房搜出来不少药材。于是他便带人将药方和药材都送到太医院来了,还问了秦太医这药方是做什么的。
得到的答案正是助孕药方。
现在这张与那张的确是太像了,像到连张宝庆这个不懂医术的人都看得出来。
张宝庆直觉有问题,想到皇帝对扶姣的在意,又想到这药方是扶姣拿出来的,便拜托秦太医:“秦太医,实不相瞒,这药方是陛下叫你看的,你仔细看看这张和之前那张药方,对比对比,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听说是皇帝的吩咐,秦太医严阵以待:“好,多谢公公提醒,老臣一定仔细研究。”
“那就好,那就好。”
张宝庆连忙从太医院走了,他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
*
“……事情就是如此,陛下,奴才问过秦太医,说这两张药方大概出自一人之手,只是这同样效果的方子却有不同的两张,奴才觉得这其中恐怕有蹊跷。”
皇帝脸色阴沉,他知道这药方是颜太妃送给扶姣的。
“好一个太妃,好大的胆子。”
若不是扶姣以为自己不能生育,若是真用了这有问题的方子,现在指不定又会受到什么伤害。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全都对他的皇后如此狠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斩草除根了。
“张宝庆,你亲自去一趟寿康宫告诉太后,颜太妃痛失爱子,这段时日郁郁寡欢,让太后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多让颜太妃入宫陪伴。”
他是皇帝,召见太妃不合规矩,但他不召见,太后却可以。
到时候人困在宫里,是死是活就是他说了算了。
“还有,再派人去一趟恪宁公主府,问问她打听到那位游医的下落没有。”
皇帝是担心太医院的人看不出端倪,再加上扶姣到底还有康复的希望,皇帝不想见到她郁郁寡欢的模样了。
除了恪宁长公主说的那位游医,皇帝也派人去了普华寺。普华寺方丈的师弟明慧大师是有名的佛医,只是他经常游历四方,皇帝没抱太大的希望。
让张宝庆出去办事,皇帝继续手中的东西,在一大堆成山了的奏折中央,平整的铺开了一张绘图,上面画着格外精细华贵的凤袍。
再过半月就是封后大典,这张皇帝亲手绘制的凤袍绣样今日就会送往绣房。
他提前召集了天下最出众的绣娘百人,再加上宫中的绣娘,这些人会轮换刺绣,昼夜不休,一定能在封后大典之前让扶姣穿上这件天子费尽心思画出来的凤袍。
皇帝看着绣样,勾起唇角。
马上,扶姣就是他真正的皇后,真正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