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太后娘娘呢?”
皇帝便道:“太后在寿康宫,有几个太妃陪着说话,朕倒是有些多余了,便转来皇后处,到时候皇后随朕一同前往畅春台给太后拜寿即可,不必先过去请安了。”
按照规矩,皇后要先带着朝廷命妇一同去寿康宫请安,随后再跟随太后去畅春台,这样一来路上就要折腾些。现在皇帝过来,扶娥就不必再去寿康宫了。
扶娥面上浮起红晕,略有些娇羞:“是,臣妾多谢陛下体恤。”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罢了,从前再怎么隐忍沉稳,遇见皇帝这样——明明是九五之尊大权在握、可依然温润体贴的男人,那也是很难不动心的。
想起如今只有几个妃嫔的后宫,扶娥看着皇帝英俊的侧脸,露出些小女儿的娇态。
她略有些得意的看了扶姣一眼,其中不乏有炫耀之意。
从小到大都是扶姣稳稳压她一头,但现在她嫁对了人,押中了宝,比起丧夫守寡的扶姣不知道要风光多少。
扶姣感受到了扶娥的得意,略有些无措的抿了抿唇。
这个小动作被景王妃察觉到,她眼珠子一转,突然站起身来:“陛下待皇后娘娘真是好,叫臣妇看了也是艳羡得很呢,难怪今日见了娘娘觉得气色比往常好了许多。”
边说她边转头,在座各位大多都是京城贵女出身,互相之间都是熟识,景王妃连前情都不必说。
“臣妇记得从前未出阁时,咱们几个里头就数瑞王妃最出挑了,现在却也比不得皇后娘娘了。”
众人的目光汇聚到扶姣身上。
她今日就是卖惨来的,所以不仅身上穿的衣裳素净,脸上也未施粉黛。现在唇色粉润却并不艳红,比起这些上了胭脂的贵妇们就淡了许多。
本朝尚美,宗室贵妇们偏爱各式各样浓艳的妆容,倒的确显得扶姣没有气色了。
若说在场之人有没有不讨厌扶姣的,那一定是有的,不至于所有人都如扶娥、景王妃之类善妒,可被压着许久,多多少少也对她守寡有些微妙的嘲弄。
一听景王妃这么说,许多人都觉得出了一口气。
扶娥听着这话就更舒心了,却蹙着眉头:“姐姐气色的确不大好,难道是底下人怠慢,连些胭脂水粉都不给姐姐准备?若是如此,姐姐更要时常进宫,好叫那些看人下菜的下人们知道,你与本宫是一母同胞的姐妹,看谁还敢怠慢。”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扶姣站起身,从袖口中拿出那盒系统附身的胭脂来,款步走到皇帝和扶娥面前:
“并非下人们怠慢,而是臣妇没有心思梳妆打扮罢了。今日入宫,臣妇想起从前得了一盒上好的胭脂,想到臣妇自己无心去用,未免可惜了,便拿来送给皇后娘娘。”
美人素白的掌心之中静静放着一盒小巧精致的胭脂,盒子上还镶嵌了珊瑚、玛瑙等珍宝,一看便知是好东西。
皇帝的目光落在扶姣泛粉的指尖,皇后久久没有接那胭脂,她等了多久,皇帝就看了多久,直到看到那一点粉突然颤了一下。
他挑眉,无声勾唇。
这是,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