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了,马上就要到储秀宫,祝掌督自己撑吧。”
祝庭玉眼中的笑意突然消失,声音又恢复成原本的冷:“扶才人是觉得奴才的东西不干净?”
扶姣诧异的看向祝庭玉的脸,那张清俊的面容被伞投下来的阴影遮盖住半边,显得阴郁而偏执,任谁看了都要吓一跳。
但扶姣只是露出疑惑的表情。
“伞很干净,”她抬起手,指尖点了点伞柄:“但是我拿走了,祝掌督不就没有了吗?”
原本被握得很稳的伞随着扶姣的动作晃了晃,上头积的雪纷纷扰扰的落下,祝庭玉在雪落的声音里听见的少女低声如喃喃自语般的解释。
“会很冷的。”
那节指尖又缩回去,像是探出头的白兔因为寒冷的温度又怯生生的返回巢穴里。
祝庭玉突然笑了一下,他将伞柄递给扶姣:“既然不是嫌脏,那劳烦扶才人帮奴才撑一下。”
他们两个的身高差不容忽视,祝庭玉原本想要退出伞面下,扶姣却自然的上前一步,将伞举得高高的,同样把祝庭玉盖了个严实。
祝庭玉原本想要去握一捧雪给扶姣看的,却鬼使神差的碰了一下扶姣握住伞柄的小手。
在扶姣受了惊吓一样的目光中,祝庭玉没有收回来,反而用掌心覆盖住了扶姣的手背。
“感受到了吗?”
“什、什么呀。”声音有点抖。
祝庭玉话中带笑:“奴才不冷。”
滚烫的温度传递到扶姣冰凉的手背上,扶姣对于这夜雪中的最后一点记忆是祝庭玉带笑的凤眸,他突然变得有点温柔。
伞终于还是没落到扶姣手上,祝庭玉把伞递给了旁边目瞪口呆的花茸,因为那伞有点重,在祝庭玉手上的时候是稳稳的,可扶姣撑着就摇摇晃晃的打不稳。
“给你们家主子撑着。”
花茸呆呆的接过来,艰难地握着伞柄下端——她可不敢像主子一样去碰祝掌督的手。
就这么回了储秀宫,花茸到了门口才缓过神,看了看自家入宫之后突然长开了一样美的不行的主子,神情恍惚。
将伞妥善放好,她又伺候扶姣脱下披风,这下终于感觉出不对来了。
殿中温暖如春,哪里像是她们刚才走的时候那样?
“主子!你看,好像有人送炭来了!”
花茸兴高采烈。
何止是炭,扶姣目光落在殿中已经点好了的金丝炭上,笑了一下。
这炭火是最珍贵的,烧起来不会有一点儿灰尘,更没有呛人的味道。就在她路上耽搁的那一会儿功夫就烧得暖暖的了,足以见得是早早准备好过来的。
“嗯,”扶姣笑弯了眼睛,泛着蜜一样的甜:“今天不用冷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