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姐听见无盐这样说,心头突然替她难受起来:
“无盐,不要跟大嫂嫂客气。
我们钟家才不是那样狗腿子的人家!我虽然实在,可应当明白的还是明白的,他们不便是怕惹罗家的人不欢喜嘛!罗家的秀才大人未来没准儿可能中个举人,届时他们好攀附?”
惠姐咂咂嘴儿,一边儿从盘子中挑出一团肉来,分给吃的正香的二驴和长顺。
无盐眼睛回暖,望向惠姐的目光中多了一分随意跟亲切。
不是惠姐讲的话感触了她,而是惠姐给俩孩儿挑肉吃……不偏不颇,才是真喜欢长顺。
二驴比长顺大,也因而,瞧着惠姐给长顺夹菜夹肉吃亦是不嫉妒,觉的他大,应当令着小的。
而钟大梁却是端了碗儿坐在门坎儿上孤自吃着。
无盐知道,男人和女人坐一桌吃饭是不合时宜的。
对钟大梁这大块头自动自发的举动,无盐觉的这男子虽然看起来粗枝儿大叶,可是实际上却处处考虑周到。
也怨不得钟家人在这东沟庄中能活的顺风顺水的,舒爽舒坦的。
惠姐却继续说:
“无盐,要我说,你母家真不是个东西!……我这样的人全都可以瞧出些矛头来。
像上回要接你归家的事儿,我还替你开心了一下,没料到闹的沸沸扬扬,结果却是卖闺女!……也还好无盐你打从落水后性情变了,否则还没准儿给罗家那帮人搓圆捏扁!也真亏罗家老太太还可以变成帮凶!”
无盐不禁微讶瞧了一眼惠姐,惠姐却是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诶唷,无盐,你不要这样瞧我!我便是一肚子气,早前还跟孩儿他父亲讲过这事儿!”
此时候,一直坐在门坎儿边上静谧吃着饭的钟大梁忽然瓮声瓮气吃住惠姐:
“孩儿他母亲,无盐妹子儿今日个受了惊吓了,正吃饭嘞!你要人静谧地吃回饭吧。”
声响不高,也是没指责怨怪惠姐,却非常有力度。
惠姐脸皮红了红,唇肉动了几下,最终不好意思地瞧了无盐一眼,
“吃饭吃饭,瞧我这张口!”
无盐笑答:
“诶,大嫂嫂,今日个打搅你家了。”
讲完,端起饭碗儿,静谧地吃起饭来。
她的吃相文文静静,惠姐瞧着,有类赏心悦目的错觉。
晚间,无盐和长顺给安排在钟家西偏房中,那儿本来是给钟晓山住的,今日个钟晓山由于无盐娘俩,暂且抬到惠姐跟钟大梁的东偏房住着。
隔天早晨,无盐和长顺醒的早。
起床时,发觉惠姐早早开始洗衣熬饭。
钟大梁恰在宅院中劈柴,钟晓山正蹲在地下,捧着下颌瞧他父亲劈柴,瞧地津津有味。
无盐有些脸红,人家一家人全都起来了,她这客居其它人家的人却还没起床。
好在她肌肤黑,瞧不出脸红来。
面上装的一本正经地起床洗涮,早餐时候,坐在木桌边,无盐从怀抱中取出一枚银晃晃的元宝来。
“诶呀!大,大妹子儿!你这是干啥?”
惠姐才端来下饭菜,瞧着桌角一枚银晃晃的白银,瞧那大小,足有一两重!
搁在庄户泥腿子……这,这可不是小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