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光线透进来。
陈煜居高临下地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已经穿戴整齐的苏涵：“准备好了吗？”
“嗯。”
机械地点点头，苏涵起身，一步步朝着那被聚光灯照得通明的大厅走去。
咔嚓咔嚓——
按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陈煜在众多期待的目光下款款走上讲台。
“各位记者朋友们好，十分感谢大家前来参与本次发布会。由于事发突然，所以未能提前向各位通知，实在抱歉。虽为临时筹措，但相信大家一定能在本次发布会上获得最有价值的新闻消息。”
清朗的声线从扩音器里响起，各家媒体派出的代表纷纷埋头认真记录着每一句话，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前段时间，苏婉婉小姐不幸坠楼身亡，对于她的离世，厉氏娱乐公司深感悲痛遗憾。同时，某些针对叶星移小姐的阴谋论也逐渐传播发酵，给叶小姐带来了不可忽视的负面影响。”
……
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情况后，陈煜淡淡扫了一眼台下的记者。
“根据警方提供的最新线索，杀害苏婉婉小姐的嫌疑人已经锁定为其母苏涵。”
苏涵的名字一落，会厅中便响起了阵阵嘈杂。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结果，面面相觑，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不可能啊，苏婉婉已经不止一次地在综艺节目上说过她和她母亲的关系好得就像是闺蜜，从来没有吵过架，怎么会突然弄到出人命的地步？”
“是啊……苏涵以前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提琴手，柔柔弱弱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杀人的人。”
众人的议论声间歇落入幕后等候的苏涵的耳里，惹得她嘴角的笑越发讽刺。
那时，她只是不想被苏婉婉灌下掺了毒药的水而已。
她有错吗？
真是可笑，失手把相依为命的女儿推下二楼阳台，最终却还是没能逃过被注射XR+的命运。早知结局都是一样的的话，还不如直接喝下那杯水。
台上，陈煜冷静地面对着记者们的质疑，不动声色，也并没有忙着制止，而是等他们把想说的话都说完，才意味深长地开了口：
“请各位记者朋友稍安勿躁。也许陈某刚才的话听上去可信度不高，但……如果加上苏涵本人亲口承认呢？”
亲口承认？
整个会厅瞬间安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苏涵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台的。
她的双腿如木偶一般僵硬地迈着，一步又一步，明明只有十来米远的距离却硬生生被走出了万里征途般的艰难。
对着话筒咽了不知多少口唾沫，苏涵最终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早在她还没逃离国宫殿时就已经拟好的“演讲”稿。
*
医院。
偌大的检察室里空空****的，除了几台检测身体指标的仪器之外，就只剩下躺着病**沉沉睡着的沈婧婷，以及站在她身边低头记录各种数据的李佳煊。
仔细将结果和标准值对比几遍后，李佳煊握笔的手指收得紧了些。
“怎么会？”
竟然一切正常。
除了血液化验结果显示沈婧婷头部曾凝结过少许血块之外，她的身体再也没有其他异样。最重要的是，根据血块的残留情况来看，沈婧婷当时受到的撞击并不算严重，虽然的确有可能导致暂时性的失忆，但完全不至于大半个月了都没有恢复。
难道……装的？
突然从脑海里冒出的猜测把李佳煊吓了一跳。
“不对，不像是能演出来的……”自言自语般低声说着，李佳煊眸子里涌动着暗沉沉的色彩。他将所有的单据收好，推着病床走出了检查室。
走廊上，丽姐忙不迭地迎了上来：“怎么样？”
“还好，但失意原因依然不明。如果情况乐观的话，她的记忆会自己慢慢恢复的，只是，谁也说不准具体需要多少时间。”一边说着，李佳煊一边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了下来，捏了捏疲惫不堪的太阳穴，道：“我先和你一起把沈婧婷送回家，看看她醒来后的状况。”
如果没什么大问题，他就可以回家好好补上一觉了——算起来，他已经足足有将近二十个小时不眠不休，若非身体素质还算不错，李佳煊觉得自己恐怕早在直升飞机上时就已经睡得比沈婧婷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