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发现了，只要老板去处理跟叶小姐有关的事，完事儿之后的状态准不正常——要么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要么就阴沉狠厉得像是要生吃人肉。
对，就像现在这样。
“叫苏婉婉过来见我。”
厉南宸冷冰冰的吐出八个字，激得陈煜一个激灵，赶紧照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苏婉婉打去了电话。
十分钟后，喷了高端香水、浓妆艳抹的女人便出现在了厉南宸和陈煜面前。
“南宸。”微微上扬的尾音柔媚到了骨子里，苏婉婉笑盈盈的关上身后的办公室门，朝许久不曾见过的心上人款款走去，“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自从进了房间，她的目光就没从厉南宸身上离开过。
比起之前被XR控制时小心翼翼、卑微如尘埃的态度，此时的苏婉婉显然要自信得多，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厉南宸的灼热感情。
陈煜一点也不怀疑，如果苏婉婉是头母狼的话，那她的眼睛绝对是整个狼群里最绿的，而且锃光瓦亮堪比灯泡。
“让你去办的事情，还没好？”
皮椅上的男人头也不抬，保持着优雅而慵懒的姿势坐着，字里行间隐忍着即将喷薄而发的怒火。
苏婉婉倒是一点也不慌，身为女演员的业务能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哪怕心里已经开始虚得发寒，脸上的神情却依然看不出一点破绽：“快了快了，南宸，别着急嘛，再多给人家一点时间”
“呵。”厉南宸冷笑，逼问，“上次你说苏涵再找一个姓李的男人？”
“嗯，对啊，我这几天正查这事呢。”
“有进展吗？”
“有！”像小孩子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似的，苏婉婉一脸“求表扬”地看着厉南宸，就差摇尾巴了，“那个男人叫李佳煊，是个性格孤僻、但在医学领域极其有造诣，大一刚入学没几个月就研制出了新型药剂，解决了连世界级专家都没办法解决的难题，被誉为千年难得的天才医师。”
“还有呢？”
大胆的撒着娇，苏婉婉像是根本没把陈煜放在眼里似的，对着南宸魅眼如丝，一点儿也不顾某些天天吃狗粮的单身汪的感受：“暂时就这些了。南宸，你放心，有什么新发现，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厉南宸额上隐约有几根青筋跳了跳，咬牙：“苏婉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话毕，苏婉婉顿时心虚。
她无辜地眨眨眼：“南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很好。
厉南宸眯起眼睛，气息更加危险：“你明明已经找到所有的证据了，为什么不交出来，难道，你不想要XR抑制剂了？”
空气像是凝固了，静默得如同死亡。
良久，苏婉婉才收起人畜无害的漂亮笑容：“原来你都知道了？”
啧啧，不愧是厉南宸。
真是越来越让她喜欢了。
“既然你已经查到了，那……不如让我来告诉你一些别的事。”说着，苏婉婉抬手拨弄了下肩膀上的栗色长发，下巴微昂，颇有些自豪，“李佳煊，现在为我做事。一个星期前，他就已经研制出了XR的解药。”
“换句话说，南宸，你已经威胁不到我了。”
低低的笑声从厉南宸胸腔里响起，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令人反胃的女人，薄唇张合：“不自量力。”
陈煜会意，转身朝办公室里间走去，再苏婉婉疑惑而惊恐的目光中，隔着门对房间里的人说了声：“李先生，您现在可以出来了。”
李先生……不会是？！
恐怖的猜想浮现在苏婉婉脑海中，上一秒还洋洋得意的她下一秒就像是坠入了冰窖，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冷，就连血也都像是被冻住了，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挡也挡不住。
随着啪嗒一声轻响，熟悉的白大褂出现在目光范围。
苏婉婉想尖叫，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
“苏小姐。”李佳煊绅士地朝苏婉婉欠了欠身，抬腿，一步一步，走到了厉南宸的身后，和陈煜一起，一左一右站在那张象征着整个厉氏集团至高无上的权利地黑色皮椅两侧。
原本无比和谐的画面，却让苏婉婉双腿软的几乎要撑不稳身体的重量。
“非常不好意思，虽然收了您的钱，但我为你研制的解药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药。”
他斯斯文文地推了推镜框，把无比残忍的话说得如同工作报告一样没有感情，没有波澜起伏，“蓝色药剂只会在短时间内让您因服食XR而出现的症状消减不见，并不代表彻底根除毒素。”
苏婉婉机械的朝后倒退着，仿佛站在她面前的几人是什么索命的地狱使者似的。
学着苏婉婉三分钟前的语气，厉南宸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她，似笑非笑：
“换句话说，苏婉婉，你还是没有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