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知道,自己面对这愧悔的目光,没有半丝欣喜的感觉,反而会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如果一定要说清楚,那大概就是觉得楚潇潇眼里的倒映出来的身影并不是他,或者不该是他。
楚潇潇陪着长乐说说笑笑了一下午,茶水就添了三四次,喝了个水饱,太阳都一点点倾斜下去,长乐才依依不舍的拉着楚潇潇的衣袖,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于她要多多进宫来陪她,如此耽搁半天,等楚潇潇坐上马车出了宫城的时候,都已经过了申时。
街上人丁寥落,居民所升起袅袅炊烟,都在收摊赶回家吃饭,楚潇潇趴在马车窗上,看着人来人往,都是回家的路,她却宁愿不回去。
还不知道容氏会在楚太尉面前怎么添油加醋控诉她的恶行,只怕回去之后又是成堆的不愉快在等着她,
“祥庆子,你车赶的慢一些,我不着急。”喜公公到底是年岁有些大了,已经奔波了一天,而且她也算不得什么人物,所以回程只有她和祥庆子。
祥庆子和留在太尉府照顾灵玉的安庆子是亲生的兄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天没有见面了,所以心情十分的迫切,连带着车架的也赶的快了许多。
祥庆子轻声应道,手中的缰绳松了松,不过再不愿意走回的家也是要回去的,再不愿意走完的路,也回到达终点线。
楚潇潇本来都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可没想到太尉府里仆人都在各自忙着手里的活计,见到她也只是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二小姐就又转身做活去了,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没有人叫她去见楚太尉。
莫非容氏突然转了性子,没有背后给她下刀子?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楚潇潇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就看见灵玉精神状况已然大好,靠坐在床头和安庆子有说有笑的。
问过之后才知道,容氏自然是不肯放过任何在楚太尉面前使劲踩扯楚潇潇的机会,但是安庆子却要更快一步,他自小在宫里长大,对这些小手段小心机可谓是十分谙熟,想来也是出于善意,所以这回主动帮了楚潇潇一把。
他一早就找了个人在太尉府前的拐角处安排了人盯梢,一有消息递进来,就抢在容氏前面秉了宫中召见的诸项事宜,只要给楚太尉心头打个底,这样至少不会给容氏攀扯成楚潇潇借势不尊长母。
而且安庆子再怎样也是宫里出来的人,他的话自是要比容氏可信得多,楚太尉当然更信楚潇潇是当真得了公主的赏识,而不是大闹一场后入宫避祸。
再三谢过安庆子兄弟二人,楚潇潇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塞了不少银钱。
再说王嬷嬷,这一番折腾,命都快去了半条,被乌鸦啄的一只眼也就算是瞎了,但是她在怎么是容氏的心腹,也不过是签了死契的家仆。
一世了,楚潇潇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太尉爹心里是怎么一番利益衡量,容氏都肯定比不上一个皇家公主带来的体面,更别说只是个老刁奴,自然也就不会因为这事来找自己麻烦,估计还会说几句入宫勤些到更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