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输棠母子俩步入大众视线范围内,她朝主位二人行礼。
“赐座。”魏皇道。
公冶庆注意到投注于她身上的诸多魏国青年官员的目光,凭直觉感受得到惦记她的人不少。
颜输棠跟着宫人走到卫廉的席位入座。
坐在卫廉身旁的卫斐策对颜输棠说:“棠儿。让我抱抱暶月。”
“好。”她经过卫廉的手,将小暶月递给卫斐策抱。
卫斐策满眼疼爱的看着小暶月,掂了掂他裹着白羊毛披风的小身躯,“重了。”数月不见小孙儿,素来牵挂着。
颜输棠视线挪至秾睇自己的卫廉,借净手的盘匜清水照了照未沾染灰垢的脸,询问道:“怎了?”
“无事。”卫廉握住她微凉的手。他只是情不自禁的想多看她几眼。
魏皇与公冶庆彼此互敬酒,说几句友好致词,洽谈国情之事。他们的目光渐渐不再受颜输棠吸引,心里却还是会念着。
夜深时,颜输棠带熟睡的小暶月告退。
公冶庆眼神复杂的盯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内心再度冒出某个疑问。
一个时辰后,宴席逐次散去。
宴厅内只余魏皇与公冶庆二人,公冶庆沉声道:“魏帝可知人世间有鬼力乱神的真事?”
魏皇眼里里闪过诧色,“愿闻其详。”以为这位北燕新帝在某事某刻遇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
“颜家郡主并非原本的那个人。”公冶庆见魏皇的不解模样,将颜输棠重活一世之事告知,“朕也只是逢人提及而知,据说卫廉最是了解。”
魏皇眉头紧锁,犹疑片刻,“想必不会是假的,难怪棠儿当初从北燕回来后,骤然间变得更为懂事。”她也许曾因误会而疏远过自己。
“你与她相熟多年,她从未告诉过你?”公冶庆问。
“朕从不知,她先让卫廉通晓一切,看来她的心目中卫廉很是重要。”魏皇失落道。心里更多的是疼惜独自承担风雨的她。
他深沉如墨色的眼睛注视公冶庆,“你当初岂会想娶棠儿为后?”
公冶庆举起金樽饮了口醇厚的琥珀色酒液,淡然地说:“两国联姻。”
“你能与别的女子,若那丫头未跟了卫廉,朕定不会再让她踏足北燕半步。”魏皇语调稍冷。他心爱多年的人儿,岂能交到不珍惜她的人手中?
公冶庆将话锋转向治国之道,他二人边谈边饮酒。
良久后,魏皇右手边长信宫灯里的蜡烛燃尽,他看了眼酩酊大醉的公冶庆阖眼,嘴唇轻启似是在吐露什么。
魏皇不在意地起身去唤守在门外的宫人,却听到身后一声比一声高昂的醉话。
魏皇眸光一紧,旋身走出宴厅的门,对曹公公说:“送燕帝回新宫歇息。”
“是。”曹公公恭送魏皇与一帮宫人们离去,带着三两个小黄门进屋。
小黄门们轻手轻脚地搀扶起公冶庆,这位极尊贵的人醉眼醉语,“颜输棠,朕爱你!”
前呼后拥公冶庆的魏国宫人们纷纷错愕,曹公公恍惚间以为是出自自己主子的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