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输棠抬眸看了眼公冶庆,置之不理顾着药方子。
这是他执掌的地盘,她无法赶走此人,也难以逃走。此地虽与前世穷乡僻壤之地相比实乃琼楼玉宇,可未尝不是冥暗压抑的囚牢。
公冶庆绕到她身后俯首看,“三钱紫花丁、二钱穿心莲。”面对她朝向自己的脸,又道:“朕竟忘了留你在身边能省去一帮昏聩的太医。”
“能进太医院的御医必定是医术精湛者。我就不懂正骨术。”颜输棠淡淡地说。
她写完药方子放置在书案上等墨迹干透,见公冶庆仍站在围椅旁不走,“陛下请回寝殿歇息。”
“朕会在此留宿。”
公冶庆走到床榻前躺进衾被里和衣而眠,传神的眼睛注视着坐在书案前伏案誊写某些内容的颜输棠。
他开始设想抑或是当作此乃与她大婚后的场景,竟急不可耐的希冀。
公冶庆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黎明时,他惺忪着眼醒来看见颜输棠仍坐在书案前,雷打不动般似是从未挪过位置。
“你如此能熬。”公冶庆起身走到她身旁,强行抱起她将她扔进留有自己余温的衾被里。
他见她伤口疼得蹙眉却不吭声,“若你肯低头,便会少受些苦头。后宫里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可朕承诺会爱你。”
“太宗陛下让卫姓的临巍与我定亲而非公冶家的人,正是此缘由。我的祖母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直系皇族者做不到。”颜输棠颜容端庄地说道。
她也愿做到毕生只爱一个人。
公冶庆一怔,似是想到某件事释怀地笑,“你是朕的附属品之一,不过比旁人多了份情感。没资格谈条件。”
“我并非提要求,你得看清楚我是为临巍而来。他不在人世,我也得回去故土。”颜输棠平静地说。
“是朕太纵容你了。”公冶庆语气冷冽。
他往殿外走去,脑海中回**她的话,以为她的无理要求能令她接受他。
可古往今来稍有钱的平民家三妻四妾属寻常,他认为她仗着他唯一对她动心,太看得起她自己。
正午时分,林四在殿门外取完药方离去。
颜输棠见原本严密守在门外的侍卫增多,连送物的宫女进门前都得让嬷嬷们搜查一番。
三日后的傍晚。
宫女们押着颜输棠进去汤沐阁。
颜输棠嗅到馥郁的清甜香气,看向如白玉般池子里艳丽的红花瓣浮在水面上,对宫女们道:“陛下是何意思?”
“陛下召颜娘子侍寝。”身段娇小的宫女走近颜输棠要扒她的衣裳,她却往后退几步躲开。
小宫女蹙着眉说:“颜娘子莫为难奴婢,若做不好此事陛下会责罚。”
颜输棠看顾整齐堆在木托盘上的红衣衫,拔下发髻间的木簪,簪尾处并不尖锐,“我自己沐浴。要几支金簪,你们去取来。”
宫女们面面相觑,认为并非难办到的事,纷纷照她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