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娘娘和元思过去,我会同时走过去。”颜输棠擦干脸上的泪滴,谨慎地走进谭开霁身边的禁卫之中。
得知卫廉再无声息那刻,如坠深渊的绝望感随之而来。若能以经受肝肠寸断的躯壳保全亲近的人未成不可。
公冶庆的官兵们接回惠妃母子俩。
谭开霁立时压住颜输棠的肩膀,锋利的长剑压在她脖子上。他并不敢杀她,而是早就想趁机讨好稳赢的公冶庆。
萧佐见公冶昀眼神示意,踱步走到谭开霁面前,扬剑刺向颜输棠。谭开霁目瞪口呆,最后却见剑走偏锋直接捅入自己的腹部。未能预料到,更躲闪不及那利刃的速度。
谭开霁捂住流血的肚子伤口,创巨痛深地瘫倒在地,张了张口数次,无力地问出,“为、为何?”
“你轻易放惠妃母子走,心早就想投靠公冶庆。”公冶昀睥睨着卧在地上挣扎,面目狰狞丑陋的谭开霁,憎恶地说道:“昔年是你的父亲将年幼的朕送进龙阳癖好的权臣之中,利用我像谭氏一般,出卖身体为落魄的谭家拉拢权势。”
“朕继位后第一个杀的人正是你父亲。”
谭开霁目眦尽裂,嘴巴微动却痛得发不出声音。
他堪堪明白父亲为何突兀暴毙而亡,只是当初自己忙着偷乐继承显赫的财势,未去管顾。而今心里被不甘心、怒恨的情绪填满,却无力爬起来。
萧佑见谭开霁未再动弹,探了探他的鼻息禀告道:“他已经死了。”
公冶昀目光汇聚在被萧佐要挟的颜输棠身上,对公冶庆说道:“颜郡主的生死交给六哥决定。”
公冶庆瞥了眼恹恹的颜输棠,对黎文槐命令道:“将所有的藩王召集到此地。”
“王爷筹谋至此,千万要慎重考虑!”黎文槐劝说。自己初见时虽倾心过世子的夫人,可当下再看重女子终究不如国家大事,好似鸿毛与泰山之较。
“半柱香时辰内他们必须到殿内。”公冶庆催促。想趁乱时尽力保住她的性命。
黎文槐看顾周遭的每位眼神异样的将军与兵们,迟疑片刻,无奈地走出殿门。
颜输棠肩膀被禁卫们的手掌压着,无法随意妄动,只观察他们手中的剑,等待藩王们进来的时机赴死,不去成为任何人的威胁。
须臾,藩王们跟着黎文槐进殿。
“他们进来,可以放我回去了。”颜输棠看着右手边禁卫未出鞘的剑。
公冶昀指着第一个进殿的梁王,对公冶庆挑衅道:“先从九弟杀。”
公冶庆踱步走向颜输棠,她急忙道:“不必顾虑我。纵是救了我,我也会追随自己的夫君而死。”
“看紧她,不准她现下死。”公冶昀怒声道。
颜输棠使重力踩着右边禁卫的脚,他痛得抽出被她碾压的脚,她顺势抽出剑刺向心口。
禁卫们惊吓地去拽她的手,奈何剑尖已经陷入她皮肉里,鲜红的血迹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