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输棠相继走出屋,见邹昂在等自己。
邹昂看了眼公冶庆早已走远的高大背影,对颜输棠道:“王爷令我们送颜娘子回去。”
她看顾邹昂原本提着油纸药包的手空无一物。邹昂注意到这点,觉得有必要解释,“药被王爷亲手拿回去了。”
颜输棠一脸风轻云淡,跟邹昂往回侯府的方向走。
途中,颜输棠不解地问道:“你们方才去酒楼饮酒?”
邹昂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生生咽下未出口之言。他们是去勾栏里谈某些事,不宜在王爷属意的女子面前明说。
“王爷可知今儿晋国使臣中毒身亡的事?”
“此事未足一个时辰,京城内就传得沸沸扬扬。陛下还令卫世子查清楚。”
“我能否问你难以回答真相的事?”颜输棠见邹昂点头,轻声说:“是不是王爷所为?”
邹昂怔了怔,表现出坦然的面孔,语气强硬,“颜娘子猜错了,你岂能妄议王爷!”不明她缘何会猜到这儿。
颜输棠再未多言,心里半信半疑。
宣平侯府朱漆大门前,卫廉刚带兵回来,远远瞥见颜输棠与邹昂掌灯走在漆黑的小道。
邹昂看见卫廉,顿下脚步面对颜输棠,“我送颜娘子到这儿,先回去交差了。”
“我让人送你回去?”颜输棠问。
“不必了,我一个大男人怕甚!”说着,邹昂旋身离开。
颜输棠走向卫廉,他拽住她的胳膊进去侯府大门,怫然不悦地道:“你夜里怎会和庆安王的人在一处?”
颜输棠将宽袖中的油纸药包提到他眼前,解释一番,“你案子查得如何?”
“进展不多,相关之人复杂,大多各执一词。裴晋闵全权负责晋国使臣的安危,已被谭开霁的人收入监牢严查。”卫廉说。
“裴大人不会是杀使臣的人。”颜输棠沉思片刻,“看来是有人密谋而为。”
偃云轩主屋内,嫡公主与卫斐策守在床榻前,她用热帕子擦着小暶月的脸。
嫡公主听到有婢女唤“世子”,转眸见一拢官服未褪的卫廉只身走来,“棠儿可回来了?”
“她在煎药。”卫廉走到床榻前摸了摸睡着的小暶月的额头,“怎这么烫?”
“刚入夏夜里冷,也许是我们抱他在亭中小坐那会着凉了。”嫡公主焦灼的看着小暶月,感觉亲生的两个孩子生病时都不如自己此刻这般担忧。
卫廉看着小脸儿红彤彤,似是睡得正熟的孩子,颇为担忧。他过于幼小柔弱,自己又是初次看见他生病。
稍后,颜输棠端着药碗进来,放凉后摇醒小暶月喂他。
嫡公主与卫斐策守了会儿,才回往凤仪苑歇息。
屋里只余颜输棠三人,卫廉将他抱到床榻中间,贴着他的小脸睡。
“晋国使臣在北燕京城接连殒命,可会挑起两国纷争?”颜输棠低声道。
“寻出始作俑者方知。”
她见他仍担心小暶月,说道:“他更小的时候也这样,现下比那时更健康,会好的。”那时的自己也出府去常记医馆。
卫廉握着颜输棠细腻的手,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两日后。
颜输棠看着耸了耸小鼻子,连打两个喷嚏的小暶月,那样病体的小声音唬得她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