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影生母是顾大将军的结发妻,多年前病逝。她自幼由继母唐氏抚养带大。
唐氏看着容貌明媚,身段纤秾有度的颜输棠,问道:“小娘子极年轻,当真治得了将军?”
“我尽力一试。”颜输棠记得闻昭带去战场的几种毒药解法,不明顾秉所中哪种毒。
颜输棠走到床榻前,见躺在床榻上昏睡的中年男子面如槁木,嘴唇干裂微微发紫,俨然病入膏肓的模样。
她掀开顾秉的眼皮看,眼白增多。伸手覆在他手腕上,脉象虚弱而低。对唐氏询问:“顾大将军的症状如何?”
“将军肩膀的伤口发黑,中毒回来后染了场风寒,病总不见好反而更严重。每日虚弱无力,喂药、饭菜片刻,皆会全部吐出来。”
“醒时糊涂,说话、行动异常。睡着后难唤醒,日夜放置暖炉在床前,给他添厚羊毛毯却常说身子冷。”唐氏道。
颜输棠凝眸,似是想到某件事,“我曾见过相同的病人。写两张药方给你们,一张外敷伤口,一张熬药口服。”其实是知道闻昭给顾秉下的毒。
唐氏等人眼里闪现光,顾秉病了一个多月日薄西山,连她们都心灰意冷了。
颜输棠跟着顾绮影移步书案前,研墨提笔写药方交给屋内的婢女们。
顾绮影为顾秉掖了掖被子,对唐氏说:“绮儿带颜娘子去安顿,晚间来侍奉父亲。”
“去吧。”唐氏也唤退数日来守在此地侍疾的顾秉妾室们。
白玉院。
顾绮影派人准备热水与自己的干净衣裳,伺候颜输棠沐浴梳洗。
夜晚时分,顾绮影来颜输棠所住的东厢房,见她守在床前擦拭灵雪的脸。
婢女们放下糕点与热茶,顾绮影唤退她们。
屋内只余颜输棠三人,颜输棠问道:“顾姑娘想让我救何人出去?”
顾绮影凑近颜输棠耳边低语一句。
颜输棠杏眸圆睁,脸上逐渐浮现欢色,“我二哥没死,他怎会在这儿?”
顾绮影说——颜恒定将军现下在顾府。
“燕帝的人要与我父亲、晋国元帅结盟吞并魏国,他们要燕帝献出诚意斩杀魏国主帅。如此才能让北燕同魏国彻底撕破脸。”
“我那时女扮男装随父出征当父亲的幕僚,听到他们的谈话。得知颜将军是郡主的亲哥哥,阻止不了国家之争,惟有把投剧毒的酒换作蒙汗药。亲自作为验尸官,买通身边人告知他们颜将军二人已死,之后捡两具战场上的死尸划烂脸替代他俩。”
“我本欲放颜将军走,奈何父亲发现我移花接木。我向他道明郡主救我的原委,以死相求保住颜将军。迫于不能破坏几国结盟的要事,父亲不准颜将军回去。”
“更不能透露出去,故而暂时将他带来西周藏着。”顾绮影道。
颜输棠朝顾绮影福身一拜,言谢道:“我能否去见二哥?”
顾绮影扶起她,“我正是来接你去找颜将军。”
她二人等到夜深人静时,顾绮影掌灯带颜输棠往偏僻的小径前去。
废弃的枯井庭院前,顾绮影打开小木屋的门,带着颜输棠走进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