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巧巧带颜输棠前往鲜少有人来的后院。
颜输棠看向莺花的屋子,腐朽的旧门窗全都敞开,层层叠加的灰尘未被掸去,日积月累反倒更厚了。昔日门槛处那病态羸弱的人连同那床脏破棉被已无影。
冯巧巧追寻着颜输棠的目光看遍维持半个月的院内原状,“莺花挺到过年后病逝,多谢郡主对一介风尘女子照拂如此。你的赐上等好药材已为她减缓不少病痛,她走前感念于心。”
颜输棠沉默片刻,只觉是个可怜人,“此地何不打扫出来?”
“妈妈们嫌晦气不愿来管,要等霉味散了再做处置。”冯巧巧放心地走向空无一物的屋子,曾心疼好姐妹,却忌讳可怕的花柳病不敢靠近,“郡主是来为谁治病的?”
“不是。你可认识方才屋里的那些男子?”颜输棠道。
“他们是莳花院的常客,每回来均是结伴。若花魁娘子恰好得空,大人们会集资请她过去作陪。”
“无亲无故的花魁娘子从何而来?”
“花魁娘子并非无亲友,似乎是从北燕而来的。她有位姓谭的兄长,所获利的钱财尽入谭郎君与院里管事的老爷手中。”
“她常主动接待哪些人?”颜输棠想到年前冬天见过的一幕,廖信昌像是故意将蕊娘安排在颜恒毅面前。
廖信昌是北燕细作,与他相识的花魁蕊娘定脱不了关系。颜输棠想。
冯巧巧搓着手心里的绢帕,回想那些每日都不同的面孔,“除却符合三个严格要求以外的年轻公子,谭郎君请何人来,她都得顺从着。”
颜输棠闻言,隐隐感觉蕊娘千里迢迢来魏国,其实怀着某种不轨的意图。
雅客间外的客室内。
坐在主位席的魏谏接二连三被娇媚的美人们灌酒。他轻揉了揉太阳穴,舒缓不了半点头昏脑涨的感觉。
“王爷。奴家敬你一杯。”蕊娘端着金樽凑近魏谏,见他摆摆手拒绝,从容大胆地坐在他腿上,“若不喝完三大杯,今次就别走了。”
魏谏睖睁地盯着主动暗昧自己的绝美佳人,闻到她身上清甜的醉人芳香,感受到她触摸自己脸的那只手温暖娇软。
蕊娘莞尔一笑,有倾国倾城之态。
他家中有几名小妾,却从未有人能令他如此动心。
蕊娘喂魏谏喝尽金樽里的甘醇酒液,媚声道:“今夜共度良宵,不若奴家跟了王爷回府。”
旁边吃菜饮酒的华服男子们眼睛瞪大一倍,那话似乎很是耳熟。
王豪怀里抱着稚嫩的小美人,笑声豪爽,“王爷别轻信这小女子的话,她轻许诺言,可对谁都不会应诺。有几个被骗的团团转的蠢蛋,妻妾全都撵走,带着巨资前来为她赎身,反倒被当众拒绝闹了笑话。”
另外几名男子颔首,插科打诨起来。
蕊娘笑意有些疏狂,笋白的手指捏起红艳欲滴的莺桃喂给魏谏。
他看着她秀色可餐的模样,喉结上下滚动。酒意熏染,登时难以控制住被撩动的欲妄。
魏谏抱着蕊娘欲起身时,无人把守的门被推开。
一脸尽兴的众人看向门槛处,方才技艺不精的清倌人又来打扰,个个心里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