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睡吧。”
他看着她阖眼休憩,旋身离去。
披香殿。
林玖儿刚歇在坐榻上,抿了口清甜的茶水。她听闻卫廉在公冶昀身侧守了一晚,特意借侍疾之由想亲近卫廉,奈何未能碰上一面。
她背靠着攒金丝软枕,梨涡浅笑,掂量往后如何让林家继续顺风顺水。
眠眠从门处进来,对林玖儿道:“嫡公主要见娘娘。”
林玖儿一脸迷惑,“快请公主!”
一道冷冷的女声响起,“不必请,我来了。”
嫡公主踱步走到坐塌前,周身严寒般的气势压迫得内室气氛紧张。
林玖儿走到菱花纹样的绛紫色蜀褥上,朝嫡公主福身行礼。
“请公主上座。”林玖儿招待嫡公主入座,对眠眠说:“备金瓜贡茶与葡萄来。”
眠眠走后,内室只余嫡公主与林玖儿。
嫡公主横波目里闪过厉色,白嫩的指节摩挲着镶满珍珠的青色衣缘,似是在思考某件事,“你进了宫愈发精明,竟欺诳到侯爷的头上。背地里联合朱昭容的父亲与谭开霁为你们三家敛财,不惜利用卫家替你们担风险牟取私利。”
林玖儿双眸瞪圆,矢口否认,“公主莫听信空穴来风。定是有人看四哥回来,针对林家……”
嫡公主轻蔑地盯着她,怒声诘责道:“趁国库充盈,在兵马、粮饷、税收偷偷抽取肥缺,谭开霁在账面上企图蒙混过关。若非侯爷查出,你们将来能无法无天到何种地步?”
“求公主信玖儿。”林玖儿佯装委屈模样,匍匐在嫡公主脚底下。
“信你的谎话连篇?”嫡公主仙姿玉貌的脸,神色矜持不苟,“这绝非你初次欲利用我与卫家,你以为我不知上回谁散播无稽之言,意指我将你献给陛下,为卫家拉拢人心、揽权。”
又质问道:“我当真牺牲你做了此事?”
当初是她主动走入宫闱,在成为公冶昀的妃子后才示众此事。自己从未听见过风声,而今耍心机手段赖在自己头上,惹旁人对卫家非议。
林玖儿苦苦哀求道:“玖儿知错,求公主恕罪!此番望公主体谅我林家自父亲战死后,家境与声名一落千丈,别告知陛下。”
“何必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话音刚落,嫡公主遽然而去。
林玖儿扶着坐塌塌沿起身,并未追逐出去。
了解嫡公主的脾性,一旦认定某些事为之行动,绝对无法挽回。现如今脸皮是彻底撕破了,与其耗费心力去博取薄冰似的欢心、宠爱,那不如肆无忌惮地去做某些事情。
此时,眠眠一脸不解地走进内室,方才瞧见嫡公主愠怒地离开,不明发生何事。
林玖儿沉想片刻道:“请谭大人来。”
“发生了何事?”眠眠谨慎地问。
“你不必知道,快去。”林玖儿不耐烦道。
“谭大人不便进……”
眠眠见林玖儿狠狠剜了自己一眼,胆战心惊地出门办事。
嫡公主这边。
她跟着宫女到琉璃殿外,听双儿说颜输棠正睡着,未加以打扰,旋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