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朝杨柳青青的石板桥走去,注意到唯一从这儿经过的颜输棠,瞥见她的脸怔在原地。未上前搭话,面含笑意轻摇着头似是无奈,往自己的方向而行。
石板桥上,他忽见枯黄落叶上有枚闪着银光的精致银锁,拾起它环顾无人经过的周遭。惊觉是方才所见佳人遗落之物。
杨远背琴匣往回跑,扫视两条分叉小径,她早已无影无踪。
宣平侯府。
卫廉散衙归来,见坐在妆奁柜前的颜输棠对镜摇着小银镯的玉铃铛,迷糊的动作不乏可爱。
他绕到她身后,手覆在她肩膀上,“送去银楼镶两颗银铃铛。”
“我在想事情。”颜输棠回望他,摸着空无那件银锁的脖颈说道:“不知你送我的银锁掉何处了。察觉不见后,沿原路搜寻无果。”
“重新去挑一件。”卫廉说。
颜输棠拉住欲走的他,看了眼黯淡的天色,“罢了,等我从皇宫里回来再去看。”
卫廉神情端肃,大拇指摩挲着她的食指指腹,“你当真要去?”
以往怕她卷入是非,现如今认为皇宫并非安全。
“只去试试。你可知陛下服毒多久了?”
“十数年。虽有控制的解药,可日积月累成了威胁性命的病,那解药早已失效。”
颜输棠陷入沉思。卫廉拔掉她发间繁重的金簪,散开她的三千青丝,“我看着你睡,明儿同我早起。我参与大朝会。”
颜输棠坐在妆奁柜前,等婢女们送入銮洗水,玩笑道:“你如此贴心,就将脸也帮我洗了。”
卫廉换了寝衣走来,沾湿脸巾轻轻擦拭她的脸,自己銮洗后唤退婢女。
“棠棠还有何吩咐?”他温声细语地道。
“没了。”颜输棠把小银镯收纳入锦盒,看了看她与他的一对玉佩。
卫廉抱起她走到床榻前,将她放到衾被里盖好她,“我等你捂热床。”
颜输棠杏眸里漾着情意,佯装嗔怪,“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冁然而笑,却是睡在她身侧抱着她,用宽大的怀温暖她。
隔日拂晓时分。
卫廉摇着颜输棠的胳膊,唤了几声。她困倦得将自己捂得更严实,无要起之意。
颜输棠意识朦胧间,感觉像是柔软温热的唇瓣贴在自己唇上,吻得她喘不过气。
她忙伸手摸到他结实的双臂,用力地推搡。
卫廉正身坐在床榻上,清澈明亮的双眼含着迷离,唇间噙着笑意,“起来。”
“我会自己醒的。”颜输棠脸颊火烧似的,掀开锦被无限凉意袭来,她双臂环肩走下床榻。
他取来稍厚的锦袍披在她身上,“我看未必。”
卫廉唤来婢女为她梳洗打扮,随后取青雀头黛为她描眉。颜输棠略略生闷气,抬眸看着明镜里妆成的自己,视线挪至清俊气自华的他,怨气慢慢的烟消云散。
他二人出府去,府门外停着一辆油壁马车。
身着绯袍的谭开霁骑在马背上,他的丹凤眼朝颜输棠夫妻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