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廉推门而入,信步走向公冶昀屈身行礼。
屋外传来谭开霁清晰的声音,“世子可知令夫人行此事?”言语间极是挑衅、离间之意。
颜输棠正欲开口反驳。
公冶昀凤眸凝视卫廉,冷嗤道:“他若知魏妃藏身此地,怎能由你威胁车夫带朕来?”
卫廉挪步到木桌旁,威武的身躯恰好挡在颜输棠身前,“棠棠糊涂犯事,微臣一力承担罪责。”
公冶昀一掀华贵的金黄色锦袍,正坐在床榻上,一举一动高雅,唯美得仿若妖冶的狐仙。看着颜输棠露出的半张脸,似是在思考某件事。
他对卫廉问:“她想让魏妃回魏国去,你认为朕是否要答应?”
颜输棠以为是示威,轻轻揪着卫廉的衣裳传递意愿。
卫廉不看她,沉思片刻后说道:“魏妃娘娘若有意想回魏国,陛下纵是锁得住她的身,却撼动不了她的心。今后两国联姻由我与棠棠维系。”
“如你所言。”公冶昀视线挪至颜输棠,“颜郡主方才提交换条件。朕素闻你神通广大,那便留在皇宫里为朕办一件事。”
“她身怀六甲,碰不得某些物。”卫廉攥紧颜输棠的手,婉言拒绝。
公冶昀唇角勾起笑意,那副模样令人心神**漾,“她既碰不得,就只看着,令底下人代她沾手。”
颜输棠看了看面上尽是畏惧的魏朝怡,风平浪静地说道:“我答应。就请陛下遣人护送四公主回魏国,我会亲自送她出城。”
“回宫。”公冶昀起身走出木屋,回眸对颜输棠说:“两日后朕会令人接你入宫。”
颜输棠等人恭送他。目视谭开霁从隐秘的树丛后赶来油壁马车,公冶昀走进马车厢离去。
两名穿银甲的御前侍卫走了进来,萧佐拱手道:“属下兄弟二人奉命留在此处,护卫魏妃娘娘安全。”
“我也留……”颜输棠尚未说完。卫廉吩咐灵芝,“你在这儿照顾魏妃。”
灵芝应了声,搀扶魏朝怡坐在床榻上歇息,目送卫廉与颜输棠离开。
马车厢内,颜输棠询问坐在车辕上的车夫,“你何时告诉他们四公主藏在这里的?”
车夫规避她的目光,愧怍道:“那位姓谭的大人昨夜用刀架在小人脖子上,还威胁要杀我的家人。小人不得已为之,求夫人饶命!”
“我不会责怪你。”颜输棠道。
她知真正恶的是权势颇大的人,底下讨生活之人的受三言两句逼迫承认,是无奈的保命之举。
卫廉发令一声,关上车门。马车轮运转,开始往回京城的路赶。
颜输棠观察他宁静的神色,掀开竹帘,“你为何知道我在此?”
“谭开霁的手下转告我。”马车颠簸不稳,卫廉立时抱住险些撞倒在茶几上的颜输棠,“今后别再到路不平的地方来。”
“总有需要行山路的时候,无法避免的。”
“我能在你身侧抱着你,才能去任何不安全之地。”
颜输棠闻言,安心地靠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头抵着他的下巴,心堪堪安定下来。
途中经过兵部尚书施雷家,颜输棠见门前寂静,庄重贵气的大门上贴满封条。
她只听说过前两日卫廉领人查封与瞿国公同罪的施府,碍于千方百计阻拦的公冶庆,未诛杀施尚书府的人。府中主要的人全都被押着关入大牢审问,主犯的施雷等候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