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清纯动人的舞姬莲步移来,附和着靡靡琴音挥罗袖缦舞。举手投足间刚柔、收放自如,舞蹈功底扎实,韵味十足,不似搔首弄姿,使出浑身解数勾人的俗态。
卫廉看着身侧的颜输棠,她从回到宴席开始,对他态度骤变。除寡言外,带有疏远。
他明亮璀璨的眸秾睇她,攥紧她的手,“你怎了?”
颜输棠凑近卫廉耳边轻言一句,他沉吟道:“回去向你解释。”
她问——东方怜躲在皇宫,你为何瞒着我?
殿内旁人将他们夫妻俩的亲密举止尽收眼底,以为是寻常言语,心生艳羡。
容貌清纯的舞姬舞罢暂歇,擦拭额间香汗,低着头走到公冶昀面前施礼。
“抬起头来。”主位上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
舞姬抬头,眼前紫色龙袍的人美得惊世骇俗,她不妒反羡,“您真美!”
送她入宫的人吩咐她见到这位九五之尊,只管道出内心感慨。而今她明了,心生貌相,想必如此人物定是个良善好说话的。
公冶昀的金樽从白皙的手中滑落,杯体滚到一尺外停下来,酒液溅湿奎龙纹蜀褥。
近身伺候的公公立时朝身边的小黄门扬手示意。
两名小黄门低声对舞姬说话,带着懵懂的她走出大殿。
魏盼儿等人隐隐感觉不妙,却不明情况。
宴席散尽后。
公冶昀躺在锦塌上阖眼休憩。轻如风声的脚步声逐渐清晰。
他未睁眼,如雨后嫩笋的手潜入他衣领里**,极是不安分。
公冶昀似蒲扇的睫毛展开,东方怜坐在他腿上,“你脖子上的伤谁弄的?”
“颜郡主。”东方怜道。
“看来他的妻子并非温婉无能,或许是个狠人。”公冶昀淡淡地说。
东方怜解公冶昀的衣裳。他看着她颈上的伤,立时推开她。
她眯了眯眼睛,兴致全无地起身。知他介意那道微小的伤,其人本性心高气傲,自认为只有白璧无瑕者才配侍候他。
污浊渠沟里的,竟如此自持清高。东方怜想。
…
宫门外,颜输棠看着随行骑马的卫廉。
他驰骏马经过窗前看了眼她,旋即调转马头行在油壁小香车前领路。
颜输棠的继续看向别处,忽见小黄门装束的几人赶着牛车前行。
铁皮牛车上宽大的白布覆盖着某样物,狂风掠过,白布翻飞起来,清纯无生机的脸映入颜输棠的眼帘。
颜输棠的马车车窗与那牛车不足三尺距离,行驶的速度持平。
即是小黄门连忙扯白布压住,她也看清楚方才在殿内的舞姬唇部血肉模糊,像是被人用刀割下唇瓣,手段残忍。
颜输棠脱下外袍,用海棠红纱画帛蒙着头和脸走下马车,对魏盼儿道:“你们先回侯府,我稍后回去向你们解释。”
“诶。”魏盼儿没能叫住她,一头雾水的滞留车厢内。
颜输棠装作路人,谨慎地跟在行动速度平缓的牛车后。在巷子口拐弯处,与回往侯府的马车分道而行。
她随小黄门们到庆安王府停下脚步,躲在大石狮子后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