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的是卫世子的颜娘子吧。”邹昂白天里得知她是卫廉之妻大吃一惊,“他们回侯府了。颜娘子说‘王爷服散不清醒,迫不得已令您睡一觉’。”
公冶庆怒“哼”一声。忆起那张明艳的脸,内心扑腾起一团怒火。
宣平侯府的偃云轩里。
屋内燃起一盏蜡烛,昏黄的烛光从琉璃灯罩里散发出来。
清幽的香气随燃烧的香烛弥漫内室,令人心旷神怡。
“他竟要对你下手。”卫廉愠怒道。
“得亏我带着药粉迷晕庆安王,他服用五石散中毒过深,三番两次神志不清。”颜输棠道。
“那日我带兵找到王府前,正是看见撒在地上的药粉。你今后别再靠近他。”
卫廉拥住她,头攒动到她身边俯首亲吻着她。
颜输棠握住他宽大温暖的手掌,从他身下挣扎出去,只说道:“太累了。”是出于心中的疲惫,不喜欢突兀冒出的前世那种恶心的感觉。
卫廉为她盖好锦被,柔声说:“我看着你睡着。”
“好。”
她闭上眼睛,身心被他给的安心感笼罩着,缓缓睡去。
两日后。
颜输棠与卫妍并肩走在北市街道上。
颜输棠见通缉自己和地虎的文书全被撤去,沉思某件事。
卫妍挽着颜输棠的胳膊道:“你可知,之前在庆安王爷寿宴上胡言乱语的关三郎如今怎了?”
“受罚了?”颜输棠道。
“陛下昨儿下令诛杀关家九族。”卫妍毛骨悚然地说:“只因一句大不敬的话,满门惨死。莫非真的是太重视庆安王爷,故而大动肝火?”
颜输棠眼睑微抬,骤然联想到关三郎的弟弟关四郎之死。结合时下,似懂非懂的。
她问道:“关家和庆安王府是何关系?”
卫妍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更加握紧颜输棠的手,“关家的生意算是皇商。据说那些公开的官妓、赌坊,皆算是为朝廷收入而为。不然如此不入流的,早该进了牢门死了数十次。”
经此事,卫妍不由担忧,“我的欺君之罪,也是一句话。会否连累卫家。”
若公冶昀仍是幼时那般温和的人,她并不会怕的。可近些年愈渐看清他的真面目,远比先前认知可怖多了。
“一定不会,你与他们无利益牵扯。”颜输棠道。
卫妍闻言,紧绷着的心弦稍稍放松。她一介小女子,委实不同的。
颜输棠对关家的事起疑,总觉过于顺理成章。又罚得过重。
傍晚时分。
卫廉散衙回来。
趁他沐浴换衣的功夫,颜输棠烧菜。
一炷香时辰后。
颜输棠与他坐在饭桌前,他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问道:“有何好事,你今儿竟下厨?”
她往卫廉碗里置菜,暂未吐露,“先吃饭,等会儿谈。”
“你怎了?”卫廉秾睇她愁眉不展的脸,“想回魏国了?”
“是另外的事。”颜输棠虽想他说的事,可那算是可轻可重的习惯,“关家满门被灭的事。关四郎的死不过是个开头吧。”
满门抄斩的心事?卫廉想。
“只是假公济私报复。”他对她直言不讳,“陛下早存心除掉关家人,庆安王的寿宴是谭开霁与他商议好的。花魁毒杀关四郎,也许是受谭开霁指使。”
“我愈发糊涂了。”颜输棠未懂这许多突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