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府。
颜输棠看着凶神恶煞的黑色藏獒犬,还有一只被毛长到拖地的雪白拉萨犬。
藏獒龇牙咧嘴狂吠,不顾后方的粗锁链,对陌生的颜输棠跃跃欲试。
“地虎,闭嘴!”身量七尺的锦袍青年呵斥道。
锦袍青年是开国大臣瞿国公家嫡子,名为瞿白,在刑部任职。此人极爱养名贵的动物。
瞿白向牵狗锁链的小厮扬手示意,小厮忙拖大口溅着哈喇子的藏獒退下。
瞿白将温驯的拉萨犬牵到颜输棠面前,说道:“弟媳妇,地虎只认临巍,怕是会伤着你。你们带大白去玩。”
他再度打量颜输棠。愈发觉得稀奇,性子孤僻的好友乍然成亲了,而且小妻子犹如巫山神女般美丽可爱。也不知赶哪儿觅得的?
“并非玩乐,是去查案。”卫廉道。尚未去拉狗链,发觉圆滚滚的拉萨犬亲热地蹭了蹭自己的小腿部。
颜输棠瞧拉萨犬雪球似的,蹲到大白跟前,伸手摸它柔软蓬松的毛。
“我的爱犬能查什么案子?”瞿白神情复杂的盯着大白。
有小厮来催促,“大人,该换衣点卯了。”
瞿白匆匆交代两句,旋即转身回院落。
颜输棠接过细细的狗链,与卫廉带着大白出府。
北市大道上,马蹄踏地面的“哒哒”声,掺杂几声狗吠。
来来往往的行人们注意到四人三骑飞驰而过。似乎误入了前所未有的场面,朱色官袍大人怀里的女子,抱着一团白毛,大概是狗吠声发源处。
百姓屋舍密集之地。
卫廉翻身下马,颜输棠正欲递犬给他,他却长臂一揽将她连人带犬抱下来。
颜输棠划破手指头,用丝帕擦拭血迹,放在地上让大白嗅了嗅。
后方那几位接连拴马的同僚,视线不约而同落在这对夫妻身上。
谢章留一名捕快看守马匹,带着卫廉等人到上前敲门。
“谁呀?”大门内传来粗犷的男声。
“衙门的人。”谢章道。他现任大理寺丞,受身兼多职的卫廉管辖。
此时门敞开,一名肥头大耳的青年站在门槛内。青年是仲家大郎。
谢章出示令牌。
仲大郎看清楚那一众身穿官袍的人,问道:“我那失踪的继母有下落了?”
“还未找到。”谢章说明来意,“我们有话要询问你们。”
“请进。”仲大郎不情不愿地道。这群人来回折腾几日,回回拉着人问并且搜宅,自己厌烦了。
颜输棠等人进入宅子内,见里面极宽敞,屋舍建筑与庭院构造比寻常百姓家富裕些。
仲大郎在前带路,目光时不时汇聚在谪仙般的夫妻俩身上。
仲大郎暗想:真是美啊,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子果然娇滴滴的,凑热闹妨碍官员公务也带着阿猫阿狗。
逼仄狭小的正堂里。
仲大郎招待卫廉等人入座,出门叫了父亲仲成来。
仲成面对满屋子人,恭敬道:“诸位大人要问什么?”
“贵夫人失踪前穿的什么衣裳?越具体越好。”颜输棠问道。
仲成眼珠子转向左上方,似是在回想某件事情,“内人嫌冷,夜里和衣而眠。我记得穿着棕红缠枝花纹袄裙。老夫半夜起来如厕,见她不在屋内,以为是去陪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