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北燕队伍停驻在城外的驿站。
厢房内。
颜输棠唤退侍女们。她坐在妆奁柜前,忽闻开门声,循声见卫廉踱步进来。
卫廉借着满屋子烛光秾睇容颜绝色的颜输棠,“你身上戴这些不轻松。”
他宽大白皙的手覆在颜输棠昝钗繁重的发间,除去极重的凤冠。
颜输棠洗净脸上脂粉,解了发间红线,三千青丝松散垂下。
她攥着他的手,坐在锦被上两两相望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我只看看你便走。”卫廉声音如缥缈琴音般悦耳。解释道:“洞房花烛夜等拜完卫家高堂后。”
颜输棠浅浅一笑,“廉郎。”
清浅柔美的声音好似一阵暖风,熏得卫廉心醉。
他揽颜输棠入怀里,俯首吻她柔软的唇。
良久后,俩人脸颊火烧似的。
“睡吧。”卫廉道。
颜输棠脱去红缎履睡在床榻上,卫廉为她盖好衾被,呢喃两句出了门。
颜输棠目送他关门离去,欢喜感萦绕心头,久久不能弥散。她沉浸在如梦似幻的美好感觉里,缓缓阖眼休憩。
天蒙蒙亮时,灵芝与灵雪唤醒颜输棠。
颜输棠换上一袭浅粉绸缎长裙,梳着简单的发髻,以铃兰花簪为饰。前往北燕的路迢迢,不适于每日红嫁衣着身。
她与灵芝二人用完早膳,卫廉接她入马车。随队伍启程。
…
一个月后。
军队抵达北燕都城时,正逢暴雨。只好暂时停宿驿站。
暮色时,天边现出第一颗星星。
颜输棠站在潮湿的黄泥地面上,见卫廉翻身骑到马背上。她关切地说道:“天快黑了,你早点回家。”
“嗯。我明儿来迎娶你。”
卫廉回看颜输棠一眼,双腿一夹马腹,带着一队兵马疾驰而去。他得到北燕新帝公冶昀的传召,要赶着入宫去。
颜输棠走进驿馆,见自己的绣履与裙摆上沾满泥,正准备去沐浴更衣。
迎面走来高挑秀雅的颜恒定,他说道:“在北燕陪你几日,我就得回去。你和临巍在此,我倒是放心。届时别记挂着我们,好好照顾自己。”
闻言,颜输棠再度想念起远在魏国的亲友们,“我会给大家写信,二哥带回去给他们。”
“好。”颜恒定应声。
魏朝怡走在驿馆二楼楼梯口,将他兄妹俩的话听入耳中,出声道:“那也请颜将军代我送信给大哥。”其实,若不必嫁来北燕和亲,她认为颜恒定是自己夫婿的最好人选。
卫廉虽比全天下的男儿好,终归是冷面的。
颜恒定颔首,“四公主不妨现下书写一封,等你入宫我们再难传递消息进出。”
“稍等。”
魏朝怡进厢房不足一炷香时辰,拿着滴了蜡的信封走下来交给颜恒定。
她目光流转于颜输棠,似是想到某件事,“棠妹妹。咱们同一天出阁,我有些话要与你聊聊。”
颜输棠提起裙摆走上楼,指着脏泥密布的裙摆道:“我鞋子脏。四公主不妨去我的厢房说话。”
魏朝怡看了眼她的鞋子,心里有些嫌弃,同意了。
秋厢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