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雁欲开口说些什么,视线落在那位正色立朝的天潢贵胄身上,终是咽下满腹话。她睁睁看着芳菲被带走,隐藏在雪貂斗篷下的手紧握成拳。
赵璟将官家维护颜输棠的一幕看在眼里,心情跌落到谷底。他知自己能有今日委实是仰仗着颜输棠,方才一时偏激迁怒于她,怕是再也挽回不了她的心。
不出半柱香时辰,颜管家、高明带着毫发未损的芳菲进来。
芳菲匍匐在地,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急忙承认道:“求陛下饶命!奴婢是受大娘子威胁,在安胎药里放不知名的药粉。那药没有让人滑胎的效果,只能令服药者产生虚假的病态感。”
闻言,颜输棠清楚颜如雁是真的中了某种毒。更猜测到下毒的人是赵尚书府里的,不出所料是慢性毒药。之前未出现任何明显症状,今儿因多余的药粉而引致毒发。
“你为何要害棠儿?”赵璟对颜如雁呵斥道。
颜如雁眼睛瞪大一倍,难以置信赵璟会在此时站在颜输棠那边。
魏盼儿瞧着假惺惺的赵璟,讽刺道:“方才叫嚣着棠儿害令夫人的人,也是你赵尚书。脸变得真快!”
赵璟拱手向颜输棠赔罪,“璟受人蒙蔽,委屈你了。”转对芳菲问:“你们究竟缘何要害棠儿?”
芳菲避着颜如雁毒辣的目光,畏畏缩缩地道:“大娘子见之前造谣韶容馆,胭脂水粉祸害女子怀孕不奏效。趁郡主在陛>“原来是你做的奸佞小人。”魏盼儿愠怒道:“你当真以为我大哥会不在意棠儿?愚蠢。”此言不单单说给颜如雁听,更告知颜输棠与在场的人。
“谁都没资格衡量棠儿在朕心中的位置。”魏皇肃穆道。永远是最重要的位置,纵使旁人看不见,却不会就此消失。
魏皇发落道:“今儿恒毅大喜日子,暂且留着你。待一个月后,你以欲害人的药自我了结。”
颜如雁跪倒在魏皇脚下,哽咽着声哀求,“求陛下莫听信小人诽谤。妾身腹中还有未出世的孩儿,望陛下饶过我们母子俩!”
正在魏皇酝酿如何处置时,颜输棠福身道:“我也请陛下留他们母子一命。”
“棠儿!”魏盼儿疾步上前扶起她,疾言厉色的提醒,“那是要害你性命的人。她不惜利用自己的孩子,今次岂是真心爱子,所谓孩子不过是她的保命符。”
颜输棠摇头道:“既是真相大白,小施惩戒即刻。”
屋内的人皆偶偶私语——郡主心善,以德报怨。
他们不知,她在等后头的日子,准备让颜如雁生不如死。
“你当真要如此?”魏皇凝视颜输棠的双眼,正如她方才那般。他在想:是为了旧情,想保住赵璟的孩子?
“正是。我斗胆做陛下的主。”颜输棠回望一脸惶恐的赵璟,对他说道:“请赵尚书禁了她的足,往后半个月安心在家养胎。”
颜如雁诧异。看着满屋维护颜输棠的人,心里无感念,惟有无穷恨意与熊熊燃烧的妒火。
赵璟半信半疑颜输棠对自己仍有情意,不然做不到这极大的让步。他顺着颜输棠,温声说:“我会派人看紧她,不让她再害你半分。”
魏皇观察已久,颜输棠虽袒护赵璟夫妻俩,可神情不似对赵璟有意。他了解她,往昔她看赵璟的眼神有光与温暖笑意,而今只剩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