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几日,九成的货物仍积压着。即是有自证,却还是谣言闹得人心惶惶,忌惮着不敢买、不敢用。
这一日,秦艽带着青葵和红枝过来韶容馆。
秦艽看了眼那些脂粉盒子,问道:“如今还是无人问津?”
“对。”颜输棠酝酿已久,对寒梅以及灵芝说道:“你们暗中让人将此谣言闹得更厉害些,最好是传满全京城的秦楼楚馆。”
屋内女眷们震惊。
“为何?”寒梅不解地道。
颜输棠解释道:“常人巴不得求子。可那里的女子们最忌讳的是有子。”
秦艽的手覆在颜输棠肩上,听她说完噗嗤一笑,“长见识了,你真是个诡辩鬼才。”
魏盼儿等人哄堂大笑。原先个个一筹莫展,现下全都放心了。
魏盼儿摸着颜输棠的脸,面上喜悦之色不退,“我们棠儿古灵精怪这点丝毫未改!”
“可,将郡主与公主所制作的脂粉拿去勾栏。奴婢担忧玷污了你们,她们身份低贱,公主与郡主千金之躯。”寒梅心有芥蒂道。
颜输棠摇头道:“我反倒要感激她们。都是为谋生存而走的这条路,无可非议身份之别。”
她前世受尽折辱,那般痛不欲生、煎熬的滋味,竟令她设身处地体谅到被迫沦落此下场的人。
寒梅等人纷纷觉得郡主是位心善的人,打从心底喜欢她。
依照颜输棠的计策而行,卓见成效。
勾栏里的女子们本靠容貌吃饭,格外注重脸。一经传用韶容馆的妆粉、胭脂,全都爱不释手。
韶容馆内。
时逢晚秋,北风凛冽。
屋内围在柜前的女子们却衣着清凉,显得妩媚惑人,却更是因美丽而冻人。
勾栏的女子们听闻传言,结伴而来。
脸上未涂抹脂粉的粉衫女子道:“掌柜们愿意亲自给我们上妆,不嫌弃我等?”
“女为悦己者容。咱们只上妆给自己看,不谈旁的。”魏盼儿道。
自幼在皇宫长大的她,曾傲气、不乏成见。可因颜输棠,潜移默化的转变了某些观念。
出身勾栏的女子们心慰,开始聚在一处上妆,讨论何种口脂花香更馥郁。
青色罗裳的女子一边给好姐妹的脸上抹妆粉,一边说道:“掌柜家的胭脂水粉色泽均匀,易染唇,我最喜欢它的香味。我看呐,堪比价值千金的一等品!”
红衣裳的女子妆成,她看着镜中桃李精神的自己,心满意足地说道:“往后我们只来此处买胭脂水粉。回去给妈妈们说,专门来韶容馆预订。”
“承蒙抬爱了。”颜输棠初次与勾栏女子接触,只说道:“如今快入冬了,诸位出门在外多多添置衣裳。虽是要做生意,可事先得顾及身子。”
女子们觉得暖心,言谢一番。
小半个月后,谣言破溃。
听信谣言点了红妆,而疏漏喝避子药的勾栏女子们,有一帮未准时来月信的。
甚至有后觉有孕,用了许久更不见有小产迹象。
因秦楼楚馆人广而杂乱,此事沸沸扬扬传遍京城。
勾栏女子们原本奔着传言中的避子而来,可如今看上胭脂水粉的好。都不在意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