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输棠环视四周无旁人,直言道:“其实我不是送药的。徐侍郎托我向公子带句话,他很牵挂你们姐弟俩。若想出去见他,明晚出逃。”
里头的人言语激动,“父亲他无事?”
“等你出去再说。但是否要救徐侍郎,全看你是愿不愿意出去。”
“想!有劳姑娘了。”
徐达终日被囚禁至此,看清李家人面目。宁愿相信解救自己出去的陌生人,也不愿被束缚。
颜输棠叮嘱两句,趁无旁人来快速带着青葵出了院子。
走到墙拐弯处,青葵正欲问,可见迎面走来方才领着她们去恭房的婢女。
婢女长舒一口气,庆幸道:“可算找着郡主了,奴婢吓坏了。郡主快跟我去西亭,姑娘们都在等着。”
她不过去送物,一转身的功夫,就不见那二位。心跳的七上八下,怕弄丢贵客遭主母责罚。
虽见她们到此地边缘,但只当是迷路误闯。
颜输棠跟着婢女前去,路途中青葵蹙着小小的眉头,语气稚嫩,“刚才的姐姐们,好像都很想给棠棠姐当嫂嫂。谁都没见过大哥哥和二哥哥,他们为何这样受欢迎?”
婢女知道颜王府,乃至那两位青出于蓝的英杰,忍不住说:“大学士与将军才貌兼备,不靠祖上荣光,凭一己之力官拜至此。连我家主母也说,若是得了个女儿,必要与王府攀亲。纵使做妾,也属荣光。”
青葵不懂那些,欢声道:“棠棠姐也很受欢迎!”
“正是。”婢女笑道。
她家主母是有意与颜王府攀亲,奈何前时黄家人的事,不敢相约。
黄昏时分,颜输棠等人回去。
郑氏带青葵坐马车往颜王府去,颜输棠与灵芝去公主府。
公主府。
寒梅引着颜输棠去东苑,一入院大门就看见魏盼儿与陆庭,还有四名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子静静站着。
魏盼儿瞧着那一个个谨小慎微的女子,对陆庭冷声道:“陆尚书,选吧,今日不论如何总要挑两名良家女子为妾。”
陆庭沉着脸,态度坚决,“公主已是我名副其实的妻,何必咄咄逼人?”
“陆尚书贵人多忘事。”魏盼儿望向他,眼里沥着恨意,“你当我自愿?”
陆庭眉头紧锁,默默不语。
魏盼儿被痛苦、愁闷笼罩,心比秋凉,却装作一脸轻松的模样,“我知道当初陆尚书是被迫同我成婚,那晚之事便算不得什么,扯平了。你何时答应我和离,我就放你一人清静。”
“是我主动求官家赐婚的。”陆庭强调道。
原来是他一手毁的自己!
魏盼儿愠怒,讽刺道:“原来陆尚书年纪轻轻能登上如今的位置,不乏心机、手段。我魏盼儿小看你了。”
她见颜输棠踌躇原地,不再管顾旁人,只去找好姐妹。
魏盼儿冰凉的手攥着颜输棠的手,强颜欢笑,“我这两日就去王府叨扰你,棠儿不介意吧?”
颜输棠知道大抵发生了什么,双手包裹着魏盼儿的手,“我巴不得你陪着我。走吧!”
魏盼儿只觉温暖,跟着颜输棠离开公主府。
陆庭空对着寂寥的院落,心情平静,他不在意这些。
儿女情长没那么重要,该做的事情不分对错。
马车厢里,魏盼儿坐在锦垫上,身心疲惫地靠着颜输棠的肩膀,似是怀着一丝希望问道:“棠儿啊,人世间会有神明、灵魂么?我不信陆庭的话,一定有的对不对?”
“有。”颜输棠的葱白手指别过她挡住眼睛的碎发,温声说:“只是会在结局的时刻见。在那之前自由、快乐地活着,等老死后,见到他就将一生的喜怒哀乐,过眼缤纷美景说与他听,可好?”
“棠儿尊重我,将他当回事。我信你。”魏盼儿热泪盈眶,水灵秀美的脸如沾露芙蕖。
颜输棠为魏盼儿拭去脸上泪珠,她展换出坚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