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贤妃在长秋宫与孙皇后闲谈了良久。
遣散旁人后,只余她二人在殿内。
“妾瞧着太子颈上的长命锁甚是精致,想必是太母所赠的。”
“嵩儿的长命锁,正是皇祖母一早就差人送来的。”
“太母是向着娘娘的。”
“皇祖母最疼爱郡主和陛下。”
顾贤妃不以为然地摇头,挑明道:“太母当年让官家封娘娘为后,而非郡主,证明太母并不愿意让郡主做官家的女人。”
孙皇后修剪花枝的动作顿下来,“即是如此,可官家喜欢她。”
“妾在想,娘娘向太母提出,给郡主选夫婿。太母也许会赞许娘娘。”顾贤妃道。
掐断官家的念想,今后不再有后顾之忧。
孙皇后注视着顾贤妃,美眸如火光,似是要烧去层层障碍,将人看穿方肯罢休。
这后宫里嫔妃人数单薄,但也免不了争夺。她能安心容纳顾贤妃,是看重其人聪颖,知进退。
出宫的大道上。
不少贵妇、贵女拥簇着颜输棠三人,连未出阁的四公主也来相送。
走在后端的颜如雁身侧除了一干婢女外,有两名衣饰华贵庄重的女子,一名年轻秀丽,另一名身材臃肿,半老之态。
那两名一少一老的女子快步走上前,年长的户部尚书夫人沈氏对颜输棠问安后,说道:“改日妾身设宴,请公主们、郡主与诸位夫人前来做客。望不要驳了我的面子。”
四公主魏朝怡见沈氏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年轻女子,好奇道:“李尚书夫人的女儿于今几岁了?”
沈氏面带不解,解释道:“妾身膝下仅出三子,并无女儿。”
“那她是?”魏朝怡指着她身后年轻貌美的徐氏。
沈氏脸色酸得难看,对徐氏白了白眼,“她是我夫君的新夫人。”
知道是老牛吃嫩草,魏朝怡略带鄙夷地说:“李尚书好像是半百之年,可徐夫人看着像是女儿……”
魏盼儿截住她的话,“朝怡,早些回去吧。送到此处足矣。”
“三姐和棠妹妹鲜少来朝霞宫看我,我就不能多陪陪你们么?”魏朝怡道。
她生母位分低微,自幼被养在已故的太妃身边。
不似有个太贵妃生母的魏盼儿,能与颜输棠绕在太皇太后膝下。进尚书房同皇子、贵子们一起念书。
故而与颜输棠等人不算深交。
颜输棠附在魏盼儿耳边轻言,“徐夫人的父亲可是户部侍郎徐鲁?”
魏盼儿将颜输棠拉到一旁,低声告知她,“正是。徐鲁是李尚书底下的官,前时李尚书霸占徐夫人,美其名曰娶她做平妻。但听人说,她在李尚书府的地位连妾室还不如。沈夫人是个跋扈的,母凭子贵之外,母家财势大,连李尚书都忌惮她几分。”
“其实徐鲁因徇私枉法,中饱私囊一案倒台,徐夫人姐弟俩在李尚书府更加举步维艰。”
颜输棠闻言,记起卫廉曾在牢狱中问过徐鲁,可有话要带给子女。她似懂非懂,打算去见高明二人。
此时魏朝怡走来,耳朵凑过来,“三姐和棠妹妹在说什么?”
魏盼儿一早机警的收住口,目光犀利地盯着魏朝怡,“我在说为驸马纳妾之事。”
魏朝怡迎上她的目光,眼神毫不示弱,嘲讽道:“三姐真是奇怪,旁人巴不得夫君专宠自己一人。你可倒好,明明刚成婚不久,竟然要为三姐夫找小妾。”
“既然不喜欢,何必放在掌心独占。不如放对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