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芳菲取来药瓶,颜如雁对着丝桃甩去一记白眼,“你瞒着我做的那些龌龊勾当,我暂且不追究。记好了,你只能是我的狗,跟着颜输棠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丝桃低眉顺眼,装作顺从说道:“是,妾只做大娘子的婢。”
“呵。”
颜如雁手握药瓶,似是想到某件事,诡谲地笑。唤退了丝桃,转身去找黄氏。经此一事,她不再信任丝桃,万事都尽量防备着。
袁侯府。
三足青铜香炉盖圆孔缝升起轻飘飘的烟,幽幽兰花香四散于屋内,清雅香气沁人心脾。
黄氏坐在香几前,发间戴着荷花金钗,叠着明珠、翡翠簪。身上穿藏蓝圆领妆花织锦长袄,砖红色石榴刺绣裙。徐娘之姿的脸上画着端庄大方的妆容,暗藏着圆滑的眼里渐显满意。
屋外婢女道:“大娘子,侍郎夫人来拜访。”
黄氏目光滞留在未启的锦帘处,思忖颜如雁前来的意图,“请进来。”
颜如雁步款款走向坐塌前的黄氏,身后跟着手提贵重礼品的三两个婢女。
将锦盒接过手,颜如雁谄媚地说:“婶婶,呀,雁儿忘了的,合该喊一句姨母。这才显得咱们亲。”
她打开锦盒,展示出精心包装好的一等品名香,侃侃道:“这香啊,是别的夫人送我的,我一直不舍得用。想到姨母这样爱香的贵人,便借香献佛。”
“你人来便好,何必破费。”黄氏与颜如雁客套两句,忍不住问:“绍元上次帮你们做了伪证,放了那个叫丝桃的婢女出去。你们现下可是又遇到了麻烦?”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与颜如雁虽有两重稍远的亲戚关系,却不亲熟。此前来往次数屈指可数。
颜如雁目光掠过屋内一干碍事的婢女,黄氏摆摆手道:“你们都出去。”
“是。”
婢女们出了屋子。
颜如雁从腰间荷包里取出装药的小白瓷瓶,附在黄氏耳边轻言,“这是情药,若姨母愿意,相约我姐姐出来。骗她喝下下药的茶,让绍元表哥与她率先生米煮成熟饭,借机娶她为妻。”
黄氏额头紧皱,喟叹这人的心机与狠辣手段,迟疑道:“这能行么?”
“肯定行。”颜如雁又道:“绍元表哥一直想娶我姐姐为妻,眼看她无意,不妨用点手段。须知为达目的,顾念君子之德,永远成不了事。”
黄氏知黄绍元前时做官正是吃了呆板守旧,做劳什子君子的亏,看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赵璟便眼热了。
原本无此意,却被说动了,“我去劝劝绍元,若成事,届时带着他登侍郎府拜谢。”
“我们只等着喝姐姐和绍元表哥的喜酒。”
颜如雁与黄氏相视一笑,看着那瓶白瓷药瓶,眼里多了狠毒。
其实她肯便宜黄绍元,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颜如雁心想:等着吧,黄绍元玷污颜输棠之后,便是他的死期。届时不再干净的颜输棠,婚前失贞,因黄绍元一死,无法光明正大进黄家的门,在京城再也难以立足。
黄绍元那边,由黄氏苦口婆心一番劝,终究是同意了。
当天黄氏就亲自去下帖子,邀约次日宴请颜输棠与黄绍元,美其名曰若再不合眼缘,不会再打扰。
颜输棠碍于郑氏相劝,应下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