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侍郎府里,丝桃回来了三日,时刻谨记颜输棠的警醒,饮食一一查验是否有毒方敢下咽。
颜如雁若单独传召她去做事,屡屡推诿。
这天丝桃背靠坐塌垫假寐养神,她是府里的一等婢女,住宿的环境远高于别的婢女。
珠帘浮动的声响惊动她朝门帘处望去,颜如雁领着婢女芳菲,端着一盅冒着热气的粥走过来。
丝桃忙起身行礼,她多少是有些害怕颜如雁的。
“听说你病了,我特意让人将我的燕窝炖来给你补补身子。”颜如雁脸上洋溢着笑容,却让隐约猜到其心思的丝桃脊背发凉。
丝桃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屈膝蒲伏在颜如雁面前,“求求大娘子饶命,奴婢甘愿终身给您当牛做马,对您忠诚。郡主那边,若出了事奴婢会主动担着,决不会让牵连大娘子和主君。”
颜如雁屈身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丝桃,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冷嘲道:“我以为你是个糊涂的,竟不想你比谁都精明。话到这份上索性挑明,既然你有此心,我不妨留你一命。”
颜如雁朝芳菲摆摆手,丝桃眼看芳菲端着那盅燕窝退下,也就明白颜如雁果真要毒杀她。
“你是如何知道我留不得你的?”
“奴婢猜的。”
“你可没这么聪明。”
颜如雁对丝桃生疑,可想破头也不会想到背后有颜输棠。
丝桃惶恐的磕头,不敢多说话。
黄昏时分,颜王府这边。
颜输棠坐在澹月苑的小药材房里研究医术。
灵芝站在屋外通禀,“郡主,丝桃在屋外候着。”
“让她进来。”颜输棠让灵芝招待丝桃坐下。
丝桃是趁着颜如雁小憩,瞒着侍郎府的人溜出来的。心急之下,直言道:“郡主所料属实,我买通芳菲,她如实告诉我。大娘子真的向我下毒。”
“你想如何做?”颜输棠放下药秤杆,挪步丝桃面前。
“求郡主助奴婢当上主君的妾,实不相瞒,以前大娘子还未嫁到侍郎府时,主君就有意让奴婢当他的妾。”
“只是现下大娘子是个跋扈的,对婢女管得严,不让过分亲近主君。趁着她尚在孕期,这是奴婢最好的时机。”
丝桃说着,瞟了几眼药屋数十种不知名的药材、药瓶,略有些隐晦地问:“郡主这儿可有情药?”
颜输棠颔首,从匣子里取出一瓶事先准备好的药瓶交给丝桃。那东西常谦治病救人的医书里不会记录,她是凭借记忆里毒谱所写而制作的。
只是有无效果,另待考察。
颜输棠出主意地说道:“明日我将颜如雁支开,你借机行事。”
“奴婢今后必定事事听命郡主。”丝桃表忠心,对颜如雁那边仅仅是阿谀奉承着。
她料定颜输棠不会杀她,而颜如雁截然相反,自然是选择能庇护性命的人。
颜输棠压着一桩事许久,到时机问:“侍郎府里可有一名左脸上长着青黑色胎记的小厮?”
丝桃眼帘微抬,回想起赵璟原先是有位这样长相怪异的幕僚的,“那个人生相丑陋,奴婢常被吓到,印象很深。他名叫赵青,于三个月前郡主失踪后没几天就暴病,七窍流血而死。”
因觉天道之意,喃喃道:“死的奇怪,但因他那面相来看,也不足为奇。”
高明搜查许久都无果,要么去到天涯海角销声匿迹,要么已然不能说话。
胎记小厮已死算是意料之中,颜输棠不灰心,暗想:杀人灭口。赵璟,你们的恶行早晚会被公之于众,眼下就等那一天。
她记得,颜如雁的第一胎是个女孩,那不如尝受一遍她所承受过的折磨……
次日,颜输棠前去三公主府拜访。
魏盼儿听闻颜输棠前来,欢喜前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