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二人颔首应了声“好”,转身离去。
黄氏迈着细碎齐整的步伐,挪至凉亭,何氏装作没看见,往亭外走。她忙拉着何氏,似是缓和关系,“表姐。”
何氏冷着脸,犹如料峭春寒,反唇相讥,“妾身身份低微,担不起黄大娘子的一声姐姐。”
“哟,表姐这是在怨我。”黄氏眸光流转着精明光芒,佯装嗟叹,娓娓而谈,“绍元前些日子恰好代替府尹大人办了一桩差,你家良哥儿与人逼良为娼。那姑娘如花似玉的年纪,怪可怜见的,被逼得绝望,一时冲动投了井。”
“你说良儿……”何氏知自家的儿是个霸道的,震惊之余,慌张地问:“此事可传于旁人耳中?”
黄氏道:“幸亏绍元暂时稳住此事,但时间久了也瞒不住。现在因雁丫头的不懂事,你在王府举步维艰。良哥儿这无法无天的性格是靠不住的,你该另寻出路了。”
何氏两手伏地,跪倒在黄氏面前,哀求道:“我知道你对小辈疼的紧,还请你出出主意。我屋里有攒了多年的私己,立时差人去拿。”
黄氏原是装作吃惊,表露出一副惶恐模样,听及以财贿赂,脸色凝固。
她连连伸手去拉住何氏,腕上的玻璃种翡翠手镯露了出来。手镯水润似一池清泉,含一抹青翠欲滴的杂质,灵动的仿若青山绿水环在腕间,不需涉足山川,能时时低眉观赏。
眼见那奇珍异宝,何氏也就明白这位侯夫人翠被豹舄,习以为常,何尝看得上她那些小家子气的私己?
就在何氏心虚、落空这时,黄氏摸摸满髻光彩照人的珠翠金钗,斜睨面前卑躬屈膝的人,“表姐将我当做什么?我岂是那等爱算计你,以求牟利的人!”唏嘘一番,又道:“我们绍元是比不得你女婿权力大,表姐不妨去找赵侍郎说说软和话。”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等掌握赵璟徇私舞弊的把柄,好让黄绍元向官家揭发。
官家最是厌恶以权谋私,视布衣芒屩为草芥,恣意残害的人。
玉盘状的石拱门外,三名少女静听许久,这一番谈话皆入了她们的耳。
颜输棠主仆原是路过,无意听闻事关人命之事,故而驻足。
“那位姑娘……”
灵雪话犹未了,灵芝食指立于樱唇,噘嘴轻吐“嘘”字。
颜输棠轻拍她二人的肩,示意回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