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腥臭味儿要在正厅里弥漫。
钱三万忍不住,仰头就吐出一滩污秽。
妄想飞上枝头的丫鬟一并冲了进来,有的想用帕子给他擦拭嘴角,却被其他人推到一边。
来来回回,挤作一团,倒是什么都没干成。
管家立马瞪向苏锦年和玲琅,“这药方当真是苏大小姐拟的?”
“吐,就是该吐。”苏锦年镇定自若。
钱三万嗅到呕吐物难闻的气味,再一次伏在太师椅上吐得天昏地暗。
“你们都出去!若是钱财主有事,我家小姐会负责!”苏锦年淡淡道。
管家这才朝那些丫鬟看去。
叽叽喳喳的丫鬟被瞪一眼,自然灰溜溜地跑了。
管家犹豫道:“那我……”
“你留下收拾。”玲琅道。
管家嫌恶地看向太师椅的脏污处,忍受着端来一盆清水。
一点一点将那些地方洗刷干净。
一炷香的功夫后,钱三万才安定下来。
管家替他擦拭嘴边的脏污,正要走,被他叫住,“管家,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你对我最衷心。”
一听这话,管家心头大喜,也顾不得脏乱,擦得更加起劲。
钱三万仰躺在用四张凳椅拼成的“床”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钱财主可觉得身子舒服多了?”苏锦年问。
钱三万气喘吁吁,不停地去擦脑门上的汗,“真舒坦,我活这么大岁数,从没觉得有这么舒坦过。”
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兴致冲冲地端来一小盆晶莹剔透的蜜饯。
玲琅微微噘嘴,“好在钱老夫人走了,要不然方才钱财主呕吐之时,就将我们乱棍打死了!”
钱三万讪讪,“是,她也是太在意,才会乱了心神!”
“钱财主记得,这药方,每四天喝一次。”苏锦年交代。
钱三万心头一慌,“还要再喝?”
这天翻地覆般的呕吐,他自然不想再经历。
“自然!不光是要喝这个,还得喝我家小姐每个月派人送来的药材!”苏锦年不紧不慢,一本正经道,“小姐还交代,钱财主务必少食荤腥,少沾美人,多走动。”
每一项都要了他的命。
钱三万皱得紧紧的。
“对了,喝药之时,不能服用蜜饯。”苏锦年盯了一眼钱三万刚送到嘴边的蜜饯。
钱三万赶紧将东西放回去。
苏锦年冷笑一声,在心里暗叫蠢蛋。
这服药和这个交代,根本就是故意折腾他的。
“多谢前大小姐!”钱三万恭恭敬敬。
“既然收了钱财主的黄金,这一切便是必须的!”苏锦年指了指桌案上的字据。
钱三万赶紧让管家去找印泥,随即在字据上盖上自个儿的拇指手印。
苏锦年将字据折叠好,“黄金的事,虽是了了,可若我家小姐问起来,钱财主和钱老夫人故意为难,我们也不好回答。而且流言蜚语,根本说不清什么时候会传到她的耳朵里。”
“那不知怎么才能解决?”钱三万全然忘了自个儿方才嚣张的样子。
“钱财主明日不如在城中给乞丐施粥,表明善心。我家小姐自然听闻此事,一定不会再信那些污蔑你和钱老夫人的谣言!”
钱三万毫不犹豫地答应。
管家心头一悸,明白等自家主子清醒过来后该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