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瓷掩着鼻子,厌恶地扫着桌案上的诗书,“苏三小姐怎么说都是个读书识趣的女子,贵妃娘娘不会亏待你!”
一听这话,苏蕙儿眼里精光乍现。
终于,连贵妃都认可她了吗?
苏蕙儿正计划着等会儿如此拉拢贵妃,岂料如瓷突然逼近,伸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右手。
新痛旧伤刹那间纠缠在一起,冷汗毕露。
苏蕙儿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出声。
“你倒是能忍!”如瓷剐过她一眼,一屁股坐在凳椅上。
苏蕙儿恨极,却不露声色,“不知贵妃娘娘大驾光临,臣女本该下床行礼,可臣女身上有伤,只能失了礼数!”
“别扭扭捏捏!”如瓷冷淡地瞪向她,丝毫没有顾及,“贵妃娘娘娘知道,你是替三殿下挡剑才会受伤,可你身份卑贱,根本入不了皇室!娘娘让你好自为之!”
用一命,换一个“好自为之”?
苏蕙儿紧咬双唇,小脸煞白,“臣女明白身份卑贱,臣女不求妃位,只希望……”
“别抱希望,即便是侧妃,也轮不上你!”如瓷开口打断她的话,“贵妃娘娘已经替三殿下定下侧妃人选,不出意外是太傅之女。”
郭语?她不是和苏锦誉定下婚约了吗?
刘霁宁愿要一个已有婚约之人,也不要她……
苏蕙儿死死攥紧被褥,“是,臣女知晓!臣女会离三殿下远远的!”
转眼眼眶已红透。
如瓷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自顾自拂袖往外走。
待她走远,苏蕙儿才狠狠朝外骂道:“呸,贱婢!”
苏念画正端着锦盘回来,听到这声怒喝,双手猛地一哆嗦。
她家小姐不是一直柔柔弱弱的吗?怎么突然间这般戾气十足?
苏念画犹豫再三,仍端着锦盘往外走。
转角处,冷不丁和兴高采烈的苏锦誉撞了个满怀。
温热的汤药径直朝苏锦誉胸口泼去。
苏念画吓了一跳,赶紧掏出帕子替他擦拭,连地上摔烂的瓷碗都顾不得捡。
“念画?”苏锦誉也是诧异,“偏院不是那个方向,你怎么……”
“都怪奴婢心神恍惚,没有看到大少爷,还请大少爷恕罪!”苏念画颤颤,不敢抬眼看他。
苏锦誉反倒仰头笑道:“念画,待我不用那么拘谨,砸了就砸了,等会儿让孙嬷嬷再熬一碗就是!”
苏念画听着他这爽朗声音,这才慢慢抬头。
苏锦誉冷不丁瞧见她羞赧模样,倒也一下没了声音。
“对了,三妹身子怎么样?”苏锦誉提步往偏院走,假意漫不经心地开口。
“陈府医说,已经好多了,所幸伤口不深,不过也得一直在房间歇息。”苏念画如实相告。
苏锦誉点点头,实则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苏蕙儿的死活,当下已经与他没有任何瓜葛。
他作为兄长,却被她一直利用至今,不惩戒她已是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