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对从青丘山而来的苏玖歌也没有多问什么。
“玖歌也算是老前辈了。别看她天天那副样子,好歹也是个十重境喔。”听到他提起这个问题,白道明将嘴里的果核吐到盘子里说道。
“况且能来参加,其实本身就是一种站位,除了那个云楼王朝的太子爷是单纯冲着你家女儿来的,别的我倒还真没看出有什么猫腻。”
“哦对了,说起那小子,李云淼下午不是被他约出去了吗?”
……
暮色将临天门的飞檐染红,萧逸舟抬起了头。
他望着玉阶尽头走来的雪白身影,掌心的并蒂簪突然烫得惊人——那支簪尾嵌着双生莲的白玉簪,此刻正在夕照里泛着许多年前的血渍。
“你总爱踩着这个时辰来。七年前在比武台上,也是这个时候,你用这支簪射落了我的冠缨。”
李云淼停在第九级玉阶,看着台阶下方身着黑色蟒袍的萧逸舟。
她记得那天少年皇子发间插着孔雀翎,金冠落地时,对方眼底灼人的光比此刻的残阳更烫。
“殿下倒是记得清楚。”
萧逸舟突然捏碎簪头的双生莲,玉屑顺着指缝簌簌而落。
十七道封印在簪中的剑气骤然迸发,却在触及李云淼面门前被清气绞碎。
破碎的剑气映出少年时的画面——那年比武时她也似这般白衣飘飘,剑气齐发。只是当时,她还愿意为自己调转剑锋。
“当年你我二人多么意气风发……甚至连那剑气我都一分不差的保留了下来。”萧逸舟逼近半步,蟒袍上的龙睛在暮色里渗出金芒,\"如今连个泥腿子都能...\"
“注意你的措辞。”
“当年本就是比斗,何须以死相搏?”李云淼在台阶之上坐了下来:“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没变,自己得不到的想尽办法都要得到。”
“这本就是我的道,你也一样。”萧逸舟的怒意早就不再掩饰:“他究竟为何能够……”
“我同他经历过许多,同你经历过的也有,未曾同你经历过的也有。\"李云淼突然打断,“说到底当年我们本就是朋友,是什么让你产生了一种我已经是你的人的错觉?霸道吗?”
“你当年也知道我为何走遍天下去解决我的心病。那识海之中的东西,你也曾窥得一分真容。”
“但是看样子你和那些人一样,无法接受那样的我……”
听到这些话的萧逸舟眼瞳一缩:“那轮黑日,难道他……”
“回头看看,其实想要解决那轮黑日并不困难,根本不需要什么能够操纵浊气的手段。谁能接受那样的我,那轮黑日便为谁而存在。因为那才是最原本的我。”
说到这儿的李云淼摇了摇头:“可惜,除了我的家人……有的人是不能接受,有的人是甚至看都看不得一眼。”
话音刚落,眼前的萧逸舟便突然化作残影擒住了她的手腕,帝王霸气震碎方圆十丈的暮色。
“以前或许不能,但是现在能。”他看着坐在地上的她,俯身时龙涎香混着血气扑面而来,却在即将触到那红唇之时,硬生生停了下来。
“现在能又有什么用?更何况现在的你依旧不能。”
清气已经顶在了他的喉结之前,微微刺穿了他的皮肤。血珠从脖子上滑落,在空中悬停,未能落在李云淼的身上。
“行了,簪子你自己留着吧。”李云淼的身形化作清气重新出现在了萧逸舟身边。
“叙旧到此为止,殿下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他还在等我。”
血珠经过萧逸舟微微攥紧的拳头,滴落在石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