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小谅也在这时察觉到了些不对,拄着自己的两把拐杖扶手,艰难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了?戴……”
一句话没说,猝然就没了声。
显然,对方也看到了此时此刻面前这极为诡异的一情况。
少顷,小谅艰难的吞咽了下,大脑一抽的问了个傻狍子问题:“那什么,你……活的?”
戴星礼可能被他传染,蓦地伸出手臂:“你……感受下?”
小谅不太敢触碰,还生生拄着那拐杖,真·半身不遂的往后趔趄了半步说:“等下,我看看太阳。”
然后他看到了被他当不当正不正刚巧踩在脚下的,属于戴星礼的影子。
小谅惊喜:“有影子诶,你是活的啊戴星礼!”
“……”戴星礼不忍直视:“惊喜吧。”
小谅:“昂。”
戴星礼:“……”
这一刻,也分不清到底谁真是那个傻狍子了。
两厢对话结束,两人几乎同时沉默。
半响过后,才集体把视线落在了远方,默契般的忽视掉旁的这个不应该存在的公墓,气氛终于从刚才的极致诡异和缓过来。
戴星礼低声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小谅笑了声,也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轻声:“就我现在这样,还能做些什么?活着都是场磨难。”
“想要看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代价吗?”
此话一出,小谅蓦的把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你说什么?”
满是不可置信的两三秒后,他顿了下,才继续道,声音从刚才的猛然挑高,在此时又再次低了下去说:“你不恨我?我……是我让你哥他……”
“恨,”戴星礼干脆利落,并不假意与掩盖什么,但却眉眼一弯的在接下来又笑了声:“但恨你有什么用?母亲过世,双腿折断,你的报应已经到了。接下来我要寻得,是那个利用你完,却全身而退的祸首。”
这话可以说是半点都未留什么情面。
残酷且冷漠。
可小谅却又不得不承认,戴星礼说的对。
他的报应早已在他动手的那刻就到了,现在的活着,可能就是来赎罪的。
“跟我走吧,”戴星礼微微仰了下头,灿烂的阳光迎着风落在她的眼睫,她微眯眸,迎了把光晕又侧眸视线落下来:“有些东西,总要彻底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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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庄园后,戴星礼由于身体到底是熬不住这一路颠簸和种种,在家庭医生的一把中药护养之下,直接昏睡了整整七天,才在一片天旋地转中睁开了双眼。
暂替夜寒守着她的佣人,几乎在看到她睁开眼的第一瞬,便猛地的起身夺门而出:“少爷!夜寒少爷!大小姐醒了!!”
戴星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几乎是掐着眉心坐起身的。
下一瞬,耳边就传来一阵的脚步声,家庭医生在戴星礼昏迷的这么几天中,一直都不曾回去。
此时在得知戴星礼的醒来,几乎立即赶到,推着一抬精巧的机器,就开始为戴星礼细致检查。
紧随其后的,才是夜寒和被佣人推着轮椅上来的小谅。
可能是这一觉除去昏睡了那三年外,还是戴星礼第一次睡的这么久,睁开眼的那瞬,除去天旋地转的晕外,她眼前还有些黑。
模糊的视线中眼看着家庭医生往她手上连环扣了一堆的不知名东西,冰凉触体,她实在是没忍住的倒吸了口气,哑着嗓音说:“抱歉,请问我睡了多久?顺便——劳驾给我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