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倒没有,”戴星礼不由得在电话中轻笑出了声,视线却落到了一旁听闻她上段话眉尖便猝不及防挑起的靳斯言身上,于是那唇角上勾得弧度更大了几分,嗓音轻缓不疾不徐道:“我们啊……目前还尚是未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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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就当戴星礼肆无忌惮往出撒狗粮时,医院中。
并未打电话让戴星礼陪同的童怡然,此时又一次寻到了那之前做孕检的小医院。
简易又空旷的手术室中,那头顶巨大的手术灯简直刺目的令人眼生疼。
负责为她做手术的医生,在旁漫不经心的穿上隔菌服、戴手套。
最后一边检查随手放在一旁,一会儿手术要用到的器具,一边眼都不抬的说:“小姑娘最后一次问了啊——孩子真不要了?这次可要想好了,不然一会儿就真没机会了。”
虽然是坐落在这不怎么太正规的小医院中,但到底是医生,接待过不少的病人,也经历过不少就像童怡然这么大的小姑娘,突然怀孕不想留又来坠胎。
以免出现那种半路又后悔的情况,她都是一连串详细问上五六遍。
然而这一句落出良久的过去,童怡然都没个反应,只是大睁着眼,哪怕视线之内是那极为刺目令人眼都生疼的手术灯,童怡然依旧是没把自己的视线移开。
其实躺在这极致冰冷的手术台上,她的大脑便开始陷入了一片空白。
怀上这个孩子是场意外,而它更是不应该到来的。
最起码是……选择错了人。
心尖一片难以言喻的复杂,童怡然最终还是被那极亮的手术灯,刺的双眼再也坚持不住的败下阵来,猛地把眼一闭——眼角都猝不及防掉下几滴的生理盐水。
然后她听见身边的那位医生一阵哗啦啦的从身旁的器具中拿出一根极细的针管,说:“我打麻药了啊,之后就再无反悔余地了。”
……再无反悔余地。
总共六个字,说起来毫无重量,却宛如有个什么回音般,狠狠的砸进了童怡然的大脑!
她太阳穴刹那都在抽痛的疼,同时也终于回了声,嗓音极低也极哑的调:“好,开始吧。”
可随着她这一句的送出,比那难以言喻复杂更多难以名状的情绪,突地就从心底平地卷起,随后一点都不给童怡然半点的反应时机,便顺着她的经脉血液,一下流向了那四肢百骸!
有那个瞬间,童怡然是想脱口而出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然而她却只是猛地指尖一拽身下床单,强行压制!
可,却就在那医生调整好那管麻药针头,一步步向她走来,掀开半盖在童怡然小腹上的薄被时,童怡然浑身猛地一颤突然又再次睁开双眼!
刹那头顶那手术灯极其刺眼的光束再次狠狠打进她的眼中!
可童怡然这时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几乎就在睁眼的同时一并抬手十分准确的一把扣住了那医生的手臂,嗓音第一次那么尖锐的划破喉咙,脱口而出道:“不!请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