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言敏锐的察觉到小姑娘的不对，情绪也不高。
按理说何杰的事情彻底翻篇，她应该能彻底放心的，莫非还有他不知情的节外生枝？
靳斯言眉心微蹙了下，筋骨分明的手，食指曲起在桌面轻巧一敲。
周身空间安静，两人吃东西又都很少说话，这一声扣的十分清脆，又仿佛是敲在了戴星礼心尖上，让她眉心一顿，握着玻璃杯的细长指尖也都跟着倏然一顿。
“抬头，”然后，她听见对面的靳斯言那向来邪肆的嗓音，也许是清晨整个世界都刚刚清醒，他嗓音很沉很低，倦怠着不易察觉的温润，席卷而过抵到戴星礼耳边：“是何杰的事？还是你出了什么问题？”
戴星礼缓缓抬眸，迎面相对他那双浅色的眼。
少许片刻，她张了张口。
靳斯言以为能听到什么十分紧急等相关重大事件，却万万没想到面前的小姑娘当场给他表演了一次一秒垮掉整张脸，且——情绪十分郁结的说：“靳斯言，我牙好疼。”
靳斯言：“……”
那向来迎刃有余出了名的靳大少爷，这次眉眼都怔了下。
回神过后的第一瞬间，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双手微撑桌面起身，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倾身靠近：“哪边的牙？张嘴我看看。”
戴星礼‘哦’了声，牙疼扰乱了思绪，这会儿倒是不觉得哪里不对了，毫无忌惮乖巧的就冲靳斯言张了口：“左边的。”
因为刚好是正对厨房晨光的方向，靳斯言微避开了些身形，便能轻易看清戴星礼口腔内的情况。
上下两排的小白牙，整整齐齐，看不出什么异常。
也没有什么蛀牙之类的。
靳斯言只好伸手拿过戴星礼手边的一根筷子，一只手过来微抬她下巴，用筷子从小姑娘左边的第一颗牙开始，从前敲到后。
到靠近大牙一处时，筷子轻敲落下，就有一颗小牙晃动了下。
几乎是碰到的瞬间，戴星礼条件反射的往后一退直接闭上了嘴，一瞬间就疼的眼泪汪汪，含糊不清的吐出一个字：“疼。”
靳斯言把筷子放到一边，说出结果：“应该是重新长牙了，那块要掉了。”
戴星礼捂着左半边的脸，听到这个结果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圆了一双漂亮的眼：“我都成年了怎么可能还会长牙……嘶！”
大概是觉得这个结果有些太过荒唐，小姑娘声音都一下挑高了一倍。
但结果就是，生生扯到了左脸，疼的她瞬间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靳斯言沉笑一声：“是谁告诉你成年就不能长牙了？有的人牙齿就是长的缓慢怎么办。”
戴星礼哑口无言。
“走吧，去医院。”靳斯言站直身子要去拿衣服。
戴星礼手捂着左边脸始终不敢拿下，闻言那双眼再次睁圆了一圈：“去医院干嘛？我不去。”
“拔牙，你不是牙疼？”
“我不，我不去。”
戴星礼拒绝。
满是消毒水的医院，她极为反感抵触，每次到那都不是因为什么好事。
靳斯言微挑眉，但由于小姑娘的强烈反对，他只好放弃。
但他又看不得她疼，于是沉吟了片刻说：“那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