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病怏怏、毫无血色的模样,江父抿紧唇,沉默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也没再多说重话,只沉声叮嘱:
“既然已经在家思过三天,往后就别再犯这种错了。”
听出江父这是松了禁闭的意思,江夏立刻露出乖顺模样,轻声道:“谢谢爸。”
饭桌上,唯有江炽满脸狐疑地盯着他这副懂事样子,要说江夏能这么快改邪归正,他是半分都不信。
江炽审视的目光在对方身上转了一圈,刚对上江夏的视线,对方就扯着唇角笑了笑,随即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只虾放进他碗里。
看见这动作,江炽额角狠狠跳了跳,他没记错的,对方刚才还把这双筷子咬在嘴里装乖巧。
越看碗里的虾,越没胃口,最后干脆把筷子往碗上一放,猛地站起身。
板凳在地板上划出“刺啦”一声刺耳的响,他对着桌子说了句“我吃饱了”,便径直上了楼。
江夏脸上立刻显出无措的神情,飞快转头看向身旁的江母,眼底满是求助的意味,仿佛被江炽的反应弄得手足无措。
“我是不是做错了……”他抿紧唇角,缓缓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轻轻覆在眼下,将那点算计遮得严严实实。
“没事,我上去看看。”
江母话音刚落,便轻轻拍了拍身旁江父的胳膊,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她拢了拢胳膊上有些滑落的披肩,起身施施然走到江炽房门前,指尖轻叩门板。
屋内的江炽一听敲门声,便猜到是母亲来调解,顿时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间——要他对江夏那种满肚子算计的小心眼有耐心,实在是做不到。
可他也不能把母亲晾在门外,只能起身过去开门,侧身让出位置,让江母进来。
桌上还摊着展开的文件,显然他刚才还在工作。江母走进房间后,江炽揉着额角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抬手按了按酸胀的眼周,神色满是无奈。
“就算小夏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你作为他的哥哥,也应该宽容点。”
“你明天有没有空,带他出去转转,也缓和一下你们两个的关系。”
江母语气温柔,哄着自己这个大儿子。
江炽险些就要把自己怀疑的真相吐露出来。
可又怕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露出些马脚,让江夏提前注意到。
“明天要谈合作,没什么空,让他自己出去跑着玩吧。”
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执拗样子,贾母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
打小就拿着个大儿子,没办法,凡是他认定的事,就算是十头牛来拽,也别想让他回头。
只盼着日后两人长大,能自己消解其中的隔阂。
“好了,妈,你去吃饭吧。”江炽劝说,不想再让江母操劳这里面的事情。
回到楼下,见江夏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江母走上前,将手轻轻拍在他背上,温柔地安抚了两下。她指间戴着的钻戒随动作晃动,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又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