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炽开车,副驾驶上坐着江父,留下江夏和江母两个人坐在后面。
车里的气氛沉闷得像凝了冰,江夏缩在后座角落,连呼吸都放得清,一句话也不敢说。
哪有先前那副和小太阳一般冲着江母撒娇的样子。
直到车轮停下,家门口熟悉的路灯进入眼帘,车门打开,他才像是挣脱了束缚,悄悄松了口气。
进了家门,江母把门牢牢关住,走在前头的江父看着客厅里留下的佣人:
“都别忙活了,去休息吧。”
人都走散后,江父抬手扯了扯领带,往日总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满是绷不住的烦躁。
他眉峰紧蹙,今日让他在盛执一个小辈面前失了面子是小事。
而江夏今日所作所为,全是下三滥的手段。
这般登不上台面,只怕传出去要遭多少人的笑话。
“那个江医生身后一点背景都没有,靠着自己的能力,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为了让你靠着权势来玩弄的吗?!”
“你不把普通人的人生放在眼里,也不顾他发生这样的事情,日后要怎么生活,我怎么就教出你这种儿子。”
“那江医生到底哪里惹了你?你要用这么阴毒的手段害人。”
江夏僵在原地,脑袋垂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狠毒。
心里也满满都是不甘与怨怼,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们的孩子,凭什么现在就要向着一个外人?
他眸光一闪,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攥着衣角抬头,目光急切地望向一旁的江母。
盼着她能帮自己在江父面前说句好话、求个情。
可江母脸上也没有半分往日的温和,反而覆着一层明显的失望,那眼神看得他心里一沉。
而素来看他不顺眼的江炽冷笑一声,替他接了话:
“大概是为了周维安,先前便听过周维安有心仪的人,似乎就是那个江医生。”
这话刚入耳,江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抬起头:
“我没有!”
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绝不能说破江姜是江父江母亲生儿子的事,那不等于是亲手帮江姜认亲,断了自己的路?
念头刚落,江夏突然换了副模样,眼底瞬间蓄满水汽,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猛地抬手,“啪”的一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眼泪当即滚落,哽咽着朝江父江母弯下腰:
“爸,妈,是我错了……怪我太糊涂,我只想快点抓住周维安的心,早早和他订婚。”
“我不该那样对江姜的。”
江父江母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看着眼前人哭得眼眶通红,脸上还印着清晰的巴掌印,先前憋在心里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
“明日你再好好赔礼道歉。”留下这句江父便上楼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