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冷冷清清的,已入了春,可是屋子里却没有半分的暖意。
“对了,月寒,你不是去樊城了蚂?怎么又回来了?”止了泪的韩冰隐忽地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的看着凌月寒道。
“樊城战乱平息,皇上下旨让三王爷回京,所以,我便跟着回来了。”凌月寒伸手握着韩冰隐轻声言道,罢了,又抬起手轻轻的抚上她清瘦的脸庞,“小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当初……当初我就应该阻止你进宫的。”
“这怎么能怪你……”韩冰隐眸光一黯,她伸手扶着桌子缓缓的站起身来,“当初是我执意要入宫的,与你又有何干了?”
那年自己多大,十五还是十六,那时的自己多天真啊,想着皇城里一片锦绣繁华,以自己的美貌和聪明,有朝一日可以锦衣华服,荣宠一身,成为全天下女人羡慕的对象。呵呵,终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太天真了,把这个皇宫想得太美好,把住在这皇宫里的人想得太简单了,所以,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小隐,你也别太难过了。世事无常,后宫起起落落也是平常的事,你千万别太在意,瞧得淡一些,这样,心里自然会好过得多。”凌月寒见韩冰隐一脸忧伤,于是低声劝道。
韩冰隐抿嘴一笑,回头看了看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瞧得淡一些,如今她除了瞧得淡一些还有怎么样了?她被幽禁在这里这么久,他连一次也未来看过她,带不曾带过只言片语给她,除了看淡,她还能怎样?
“对了,怎么没有瞧见舒绿了?”见她依旧感伤,凌月寒忙说了一句,试图将话题扯开,岂料韩冰隐听了这话,神色更加难看。
“舒绿,她被调走了。”韩冰隐开口道,脸上闪过一丝怨恨。
“调走了?怎么会了?”凌月寒皱了皱眉。
按说,舒绿是冰隐娘家带来的丫环,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调走了。
“皇后娘娘说她犯了宫规,贬去浣衣局了。”韩冰隐微微侧过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
“皇后?”凌月寒皱了皱眉,“你是说凝雪……不可能的,凝雪不会这么做的。”凌月寒摇了摇头,她想起那日站在坤安殿外淡泊清丽的少女,若非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凝雪她绝对了会这样做的。“小隐,舒绿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她能做什么?她一个小丫头,又陪我困在这晰华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能做什么?”韩冰隐转过脸来冷冷的看着凌月寒,眼睛里有掩饰不了的恨意。
“小隐……”凌月寒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扶住韩冰隐,却被她微微一侧身,躲过了,望着空空落落的手,心里万般滋味涌上了心头,“小隐,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关在这晰华宫里,受尽这凄清无比的痛苦和折磨,都是因为她,可是她了,她如今鲜花着锦,却成了皇后娘娘,呵呵,皇后娘娘,她是皇后娘娘了!”韩冰隐越说声音越发尖锐,眸光闪闪,全是凌厉的怨恨和不甘。
凭什么,明明是一同进宫,一同封妃,一同受宠,她苏凝雪不比自己美丽几分,聪明几分,凭什么她鲜花着锦,荣宠一生成为圣唐国的皇后,而自己,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受这满心的凄苦和折磨,凭什么,凭什么!
凌月寒看着韩冰隐眼中闪烁着的冰冷光芒,心一点点的疼了起来,眼前这个满心怨恨的女子怎么也和自己记忆里那个明媚善良的少女重合不起来了。人生若只如初见,忽地,她又想起了这句话来。
凌月寒走了晰华宫,差点跟迎面走来的小宫女撞到,那个宫女不认识凌月寒,却认识凌月寒身边的听雨,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小翠见过听雨姑姑。”
“你去哪了,怎么不在晰华宫照顾韩常在?”听雨皱眉道。
“奴婢,奴婢去敬事房给娘娘领这个月的俸禄。”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点回去吧!”听雨见那小宫女怯生生的样子,于是对她挥手道。
“谢谢听雨姑姑。”那小宫女一听,如临大,忙爬起身跑进了晰华宫。
“三王妃,三王妃……”见凌月寒侧眸看着晰华宫的方向,听雨忙笑着唤了她两声,“三王妃,奴婢送您出宫吧!”
“不。”凌月寒抬眸看着听雨,“我想去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