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芊羽认出了这不是回家的路。
顾倾心抿嘴一笑，柔声道：“妈咪带你去看外婆。”
外婆？对于四岁的芊羽来说，这个名词十分陌生。
“妈咪，什么是外婆呀？”
“妈咪的妈咪就是外婆。”
车子一路来到了郊区的疗养院，位置有些偏僻，但只有这样，才能不被徐兰玉找到。
走进病房，**躺着一位慈祥的妇人，若不是心跳呼吸机还在跳动，真的看不出她还有生命迹象。
再次相见，顾倾心鼻头一酸，握着母亲的手，顿时泣不成声。
“女儿来看你了，女儿不孝……”
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依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回忆如泉涌，养儿方知母不易，她多么希望母亲能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啊。
“妈咪，外婆怎么不说话？”芊羽眨巴着眼睛，轻轻晃着顾倾心的胳膊，不明所以。
担心吓到芊羽，顾倾心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外婆病了，所以听不到我们讲话。”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顾小姐，你终于回国了。”一名稍微年长的护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又低头看了一眼芊羽，问道：“这是你的女儿？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顾倾心愧疚地点点头。
“王护士，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恐怕……”
“没什么辛苦的，都是分内的工作，只是老太太的身体还是那样，没有起色，也没有恶化，也算是好消息吧。”
说着，护士熟练地为母亲擦拭身子。
看着这一幕，顾倾心更是自责不已，作为女儿，她从未尽过一丝的孝道。
四年前，顾倾心决定离开这里。临出国之际，特意给护士留了言，告诉护士她要出趟远门，归期未定，希望她能帮忙照顾母亲。
最重要的是，她希望护士能对母亲的下落保密。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四年，护士也将母亲照顾的如此细微。
她从包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红包，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护士的口袋里，“王护士，这个你一定要收下，就当做我的答谢。我身不由己，以后母亲还是麻烦你照料了。”
她担心暴露母亲的行踪，徐兰玉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护士先是一愣，然后将红包塞了回去，“顾小姐，这个钱我不会收的。至于老太太这边，我肯定会尽职尽责照顾，你就放心吧。”
世上还是好人多。
顾倾心感动到失语，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护士很快为老太太擦拭完身子，认真地交代道：“对了，顾小姐，隔壁的老太太也是同样的病症，就在前天，奇迹般地清醒了。”
顾倾心顿时看到了希望，“这么说，我的母亲也会有清醒的可能？”
护士坚定地点点头：“一切都有可能，我想，病人需要的还是亲情的陪伴吧，如果顾小姐条件允许，可以常来陪陪她。”
说完，护士便端着盆子离开了。
陪伴……对顾倾心而言，实在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