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禁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像是着魔了一般跟着她走到了校门口。
汽车微黄的尾气飘散在空中,许向阳忽然想起已经去国外的秦可可在前段时间和他说过的话,她说简乐心被一个又老又丑的有钱人给包养了。
他一贯不喜欢秦可可这种乱嚼舌根的人,但这一刻他竟然不自觉的想起了她的话。
如果说这件事是假的,那简乐心为什么会有专车接送,会变得这么有钱?
他晃了一下神,车就已经拐了个弯,消失不见了。
许向阳的眼神渐渐黯了下来,立在原地许久才转身离开。
简乐心自然不知道她上了轿车的事情被许向阳看到的,她一上车,才卸下紧绷的情绪,软软的靠在了后垫上。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难得开口:“简小姐,您没事吧?”
简乐心摇摇头,浑身酸痛让她实在不想说话,索性闭上眼假寐。
司机果然没有再开口,车很快就开到了喻家。
简乐心走路都虚浮着,慢悠悠的走进大厅,管家迎上前,看见简乐心的脸色,怔了怔。
他的视线顺着手臂一直落在她的腿上,隐约看见在长裙下有青紫色若隐若现。
“简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排练的有点累,我先上去休息了。”简乐心注意到他的眼神,心虚的缩了缩脚,边说便往楼上走,在上楼梯时又加了一句,“晚饭我就不吃了。”
说完就快步上楼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
管家目送她进门之后,眸光闪了闪,走到墙角掏出了手机。
简乐心感觉到管家探究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直到关上门,将视线隔绝在门外,她才松了口气。
她瘫坐在**,疼的不想起身。
她不知道自己具体伤在了哪些部位,只感觉浑身都疼,她仰面躺了好一会,眼圈渐渐红了。
抽了抽鼻子,她使劲揉揉眼,硬是将眼泪逼回去。
天色不知不觉的暗下来,简乐心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才起身出门。
她不敢开灯,怕被管家发现,只能摸黑在客厅摸索了一番,才找到放在第二层柜子里的医药箱,借着外面的月光找到了跌打药,偷偷摸摸的回了房间。
清清凉凉的药让疼痛减缓了不少,简乐心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之后的一个星期,简乐心找了个生病的借口,都没有去排练,就连去教授那儿补课也尽量岔开了和许向阳见面的时间。一是身上实在疼的厉害,就算勉强排练了也是肢体僵硬,反倒落人笑柄,还不如晚上在家里自己练一练;二来,她是想避开许向阳。
虽然她现在问心无愧,但毕竟谁都知道她以前追过许向阳,就算她解释也不会有人信的,倒不如尽量远离许向阳,时间久了,自然流言就没了。
她只想安安稳稳的读完剩下的三年,然后找一份工作,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再依赖任何人。
等到周末的时候,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加上教授去了外地开研讨会,她便趁着休息时间,找人办理别墅的转让手续。
虽然之前简父已经签了转让合同,但她这边还要办理不少手续,又是递交材料又是审核的,一直拖到最近才全部搞定。
简乐心从负责人手中拿到钥匙,时隔多年第一次踏进别墅大门。
小的时候,妈妈常常带她来这栋别墅玩,这里有游泳池,还有她最爱的滑滑梯,她每次都能一个人玩很久。而每当她玩累了,去找妈妈的时候,都能看见妈妈坐在卧室里,手中拿着照片,时不时垂泪。
她那时还不懂,妈妈为什么会哭,只是小小的心里隐约觉得那一定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后来她才知道,那叫做不甘。
不甘心所托非人,不甘心自己当年的选择是错误的,那个她抗拒全世界选择嫁的人,在拿走了她所有的一切后,选择背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