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口口声声说项天昊谋反,他反了么?他死了!”闻才哲瞪着闻始帝,眼里满是恨意。闻始帝哆嗦着嘴,生硬的反驳道,“他又不是我杀的,与我何干?”
“您把他发配到北夷,那不是逼死他,难道还是救他么?一路之上,您安排血宫的人杀他,您难道忘了么?”
面对自己的父亲,闻才哲显露出一种不同于常人的冷静,他甚至还面带笑容,用说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跟他说道。“您还想杀我,不是么?”
“你!”
闻始帝已经说不出话了,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闻才哲,他有些恍惚了,这个曾经在襁褓之中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强大,竟然能得到北夷的帮助,甚至可以不惧巫蛮族的威胁,站到他面前来逼宫。
“怎么,继续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闻才哲一把捏住他的下骸骨,愤愤道,“你自小就不喜欢我,我知道,所以我去医谷,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你对付我,我忍了,谁让你是我爹,没想到,你居然连我母妃也不放过,她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闻才哲一把将他摔在地上,一旁搀扶的公公们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连碰都不敢碰闻始帝,深怕他今日落魄之后,闻才哲将他们赶尽杀绝。
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此时只能抱紧自己的身子,蜷缩在一起,以忍受身上的痛楚。
看着他这幅模样,闻才哲并没有消气,反而眼神愈发的黑暗,他蹲在地上,看着闻始帝,轻声道,“父帝知道么,若是我今日晚到半分,我母妃,就如同您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一般,消失不见!”
“孩子?”
被这两个字刺激,闻始帝突然来了力气,一把推开闻才哲,向门外爬去,嘴里念叨着孩子,孩子!闻才哲站在他身后,哈哈大笑着,眼泪却悄无声息的落下,“什么孩子,那个女人是血宫的人,您难道不知道么?血宫的人是巫蛮族的人,您也不知道么?”
闻始帝闻言愣在了原地,没有动弹。殿外不知何时落了雨,一滴滴溅在门槛上,也落在了闻始帝的脸上。似乎是觉得刺激的不够狠,闻才哲继续道,“慧贵妃根本就没有生育,她不过是诓你罢了,您知道么,她被我下了一种毒,若是不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她就会毒发身亡,不对!不是毒发身亡,是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闻才哲刺耳的笑声响彻在大殿之中,地上跪伏着的公公丫鬟们,无一敢出声。还未等他笑完,就已经听到门口咚的一声,闻始帝的额角磕上了门槛,晕死过去。
古往今来,成王败寇,这条不变的法则,亦在闻朝生效。
闻始帝于那日晕厥之后,再未醒来。皇后娘娘本已经好转,但听闻噩耗,亦是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桑城之内的血宫之人,均被闻才哲清了个彻底。洛杉曾经安插的人,也被他清除干净,一个不剩。
但是,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宝座,闻才哲却心生抵触,一次也未坐上去过。哪怕群臣激愤,大肆宣扬他应该作为帝王站上那个位置,可他却还是选择太子之位,不提登基之事。
若说闻才哲现在是志得意满,那么项天昊这就是阴云密布,天知道他闯入太医院,带走纳兰溪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把闻朝王宫给直接掀了。在知道她身上的伤,都是因为皇后娘娘时,他是用多大的毅力才压制下心里想要杀了她的冲动。
而这一切闻才哲都并不知情,他只是每日站在闻始殿中之时,计算着距离纳兰溪被救多少时日了,项天昊又该在什么时候,回到闻朝。计算着今日又有几座城池被巫蛮族所破,距离他跟洛杉正面对抗还有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