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小就熟知闻才哲脾性的两位老人,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怕鬼的小子。
“据说,你亲手杀了两位师父,这可是欺师灭祖的罪名,怎的你还能如此嚣张,依然做你的太子殿下。”
“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此事?”
闻才哲有些慌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纳兰溪在他身后,捂着嘴巴憋笑憋得有些辛苦。
医毒双圣自觉火候已到,特地选了个阴暗的角落,现了身。
而闻才哲被两人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到,待他看清两人样貌的下一秒却是连连挣扎。
毒圣娴熟的摸着山羊胡子,一脸的熟悉笑容,“小徒儿,甚久未见,你在阳间过得如何?”
医圣则是虎着脸,大有一副找他算账的架势。
“不,这不可能,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冒充医毒双圣!”
闻才哲吓得浑身发颤,手上不停的挣扎,面上俱是惊恐之色。
纳兰溪在他耳后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闻才哲腿一软就想跪下,奈何手上的钢锁将他手腕都勒出血印子,他逃跑无能,只能暗自感受来自阴间的恶意。
“哼!枉我养育你二十载,你居然对为师刀刃相向,还不速速给为师跪下!”
医圣话音一落,纳兰溪飞速出手,铿铿两声,那铁锁应声而断。
他亦直接趴倒在地,满脸的泪水,“是徒儿一时鬼迷了心窍,徒儿知错,徒儿求师父原谅,别带走徒儿,闻朝如今危在旦夕,若是徒儿也死了,那闻朝就无人带兵了!”
“谁说没有,那唐清晖和刘成信是摆设么?你以为你是什么大善之人,居然连这样的谎话都编纂出来,枉为师还以为你是可塑之才,没想到竟是如此胆小怕事之人。”
医圣本来话就不多,如此连珠炮似的一通吼,纳兰溪倒是第一次见。不免对当年的事情多了几分好奇。
可眼见闻才哲整个人爬到在地,一脸的灰败之色,如此狼狈的模样,她亦是第一次见。
闻才哲知自己罪孽深重,也明白今日自己必死无疑,随即淡淡开口道,“若是我的死,能带给两位老者安慰,那我死又有何惧,可是闻朝毕竟是生我育我之地,还望两位老人在阴间多多帮扶。我爹虽然混账,但闻朝如今的局面,也就是朝堂上有人妖言惑众,除了这些人,闻朝的太平盛世亦是不远。”
古语说的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如今闻才哲这番推心置腹的言辞,倒让两位老者满意之至。
可闻才哲的遗言显然没有交代完。他继续道,“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好事,唯一的好事就是幼时护着桑歌,可是桑歌如今性情大变,现又生死不明。项天昊虽为我青梅竹马的玩伴,但因为许多的纠葛,我与他算不上什么生死之交。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可以尽快好起来,去找到桑歌,把她带回家,我就心满意足了。”
若说恨他,纳兰溪恨过。作为桑歌的时候,知道他杀了父亲,杀了师父,她是恨到骨子里的。可是她没有能力,没有实力,根本不敢跟他以卵击石。
可是,抛开这件事情不谈,闻才哲对她亦算是仁至义尽。
她与他虽幼年长相伴,却并无太多的感情。但大多数时间里,闻才哲都是护着她的。以至于自己刚离开他的那段时间,真的很不适应。
所以,此时此刻的她,眼里亦饱含着泪水。
闻才哲说完了他想说的,但是还有一句话,他想,他到死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