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皮椅里面的男人脸色很差,身躯倾向椅背,手肘抵着桌沿,皱眉吸烟,书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有好几个烟头,眉梢眼角浮腾着少见的戾气,坐着没动,半点想要去开门的意思都没有。
蒋清梦敲了好久他都没开门,她猛然想起卧室抽屉里有备用钥匙,她快步去卧室拿,没过几分钟,书房的门被打开。
她看到坐在书桌后面的男人,以及他那紧绷的脸部线条,并没有看她,半垂颈吐出烟雾,眉深目邃,渐渐生出了隐晦的味道,是她没怎么见过的表情,充斥着陌生感。
她慢慢地走了进去,深呼吸几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小手捏了捏他弓起的手臂,软着小声音,讨好的意味十足,“大叔,你怎么啦?干嘛板着一张脸?”
男人铁青着脸色朝她看了过来,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依旧是很冷,开腔时语气不咸不淡,“来接你的人是普通朋友?”
她的心咯噔一跳,语速很快地道,“大叔,你听我解释,我是故意那样说,他是我同事,我跟他不熟,平时见面都没有打过招呼的那种,不想跟他说太多,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
她这会很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叫你嘴贱,为什么当然不认真一点回答?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她还是觉得很害怕的。
平常鲜少生气的人一旦生气起来就会给人万分恐怖的感觉。
“不熟?”他缓慢地抽了一口烟,“不熟的男同事会愿意帮你在不提供任何证明的情况下请病假?”
咦?“你怎么知道的?”
他眯起眼,眸色淬出墨,“说谎,跟男同事勾三搭四,我只是普通朋友,那过几天的婚礼算什么?”
傅远国出院后,对于他们举办婚礼的态度不再强硬,默认,等同于变相同意,傅静看得出来没有孙子他老人家还是很不高兴的,传话到傅荣这里就变成婚后三个月内务必怀上。
她心疼父亲,一把年纪,身体又不好,不知道何时就会闭眼了,看不到自己儿子诞下子嗣,傅家有后,他始终心存芥蒂。
他不给她争辩的机会,修长的身形立起来,造就了压迫感,“一直跟我说婚礼要低调,是不想让人知道你是已婚身份,是不是打算我忙的时候没空管你,就可以跟他们保持来往,总说我老古董,他们年轻跟你有话题,说我不浪漫,是打算将来隐瞒自己已婚的身份享受他们的追求?”
蒋清梦的手指蜷缩,嗓子几乎在发抖,“傅荣,你够了!”
她不是没有脾气,只是觉得自己能跟他在一起很幸运,毕竟他比她优秀很多倍,耀眼得如同夜空星辰,生活上她处处忍让,忍耐他诸多龟毛的臭毛病,有时挨骂挨训她不予计较,不止是觉得自卑,另外一方面是因为爱他,愿意包容他,付出得甘之如饴。
他又朝她走近一步,深眸睨着她,似笑非笑地道,“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蒋清梦不明白他要这样小题大做,她不过就是随口应了男同事一句话,他怎么就提纲上线这样污蔑她了,一旦发起神经病来说话真难听,她怎么勾三搭四了?莫名其妙说发火就发火,是不是更年期快到了!
俊脸压了下来,紧跟着逼问般的语气,“怎么不说话,承认了?”
她那个生气啊,可一张小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她真心不知道自己还错在哪里,很委屈,大大的眼眶就红了,快要哭了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