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倒了一杯水,莫菲接过递给她,“安安,天气冷,你先喝杯水暖暖身子。”
苏连安喝了几口,随手放在桌上,“哥,你叫我回来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
“厉东呈的事情跟你有关?”
她垂下眼眸,“是我。”
苏北航看着她,眼神迟疑,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让知道这件事的,可是现在……
刚毅的面容复杂,“安安,有些事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但事已至此,是时候应该让你知道了。”
“哥,怎么了?”
苏北航的坐姿很端正,半垂着脸,娓娓道来,“其实厉东呈的父母原来跟爸爸是很好的朋友,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了他们产生矛盾,后来有一次爸去厉家,在争执中不小心把厉东呈的母亲推下楼,至今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苏连安瞬间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住了,“哥……你在说什么?”思维好像有些转动不过来,语调缓慢地问,“你的意思是……那个植物人就是厉东呈的……母亲?”
她的脸色很苍白,不断地摇头,“这不可能。”
苏北航知道她承受不了,可是承受不了他还是要继续说下去,“苏世本来不叫苏世,是厉东呈的父亲厉庭年和爸爸一起创立的,那一年公司遭遇危机,信贷业又颓靡,公司资金周转十分困难,爸爸打算用公司的名义去跟高利贷借钱,但是厉庭年不肯,所以才引发了矛盾。”
事后厉庭年念在多年的交情上面并没有追究苏志泉,“厉东呈的母亲秦素云变成植物人后厉庭年为了照顾她,没怎么顾及到公司。”
他看了眼苏连安后捏了捏自己眉心,再怎么隐晦的遣词造句都掩盖不了自己父亲所犯下的错误,“爸他就趁机掌握公司的大权,厉庭年因此遭受了很大的刺激,选择了跳楼自杀。”
当年的厉家不比苏家差,厉庭年是因为妻子长睡不醒再加上被最亲的好友背叛而万念俱灰的,人都是这样的,无法的承受时就想要逃避,却把所有痛苦留给了年纪十三岁的儿子,他去世的第二年,厉东呈才被送去孤儿院。
他猜想爸爸内心大概也是内疚的,不然不会明知道厉东呈是来复仇的还同意领养。
苏连安无助地扶住额头,像是为了疏解什么而四处张望,苏家别墅有些年代了,整个屋子的每一件家具都是价值不菲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她过的生活全部都是踩在他身上而得来的。
她低下头,双手掩面,哥哥说的这些陈年往事她一点点都不知道,她一直都以为是他忘恩负义,一直都以为全部都是他的错,这些年他在面前除了表现过于淡漠以外,从未展现出一星半点仇恨的影子。
他的恨到底是埋藏得多深,任由她怎么翻找都翻找不出来,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上官婕一定是知道的,难怪她每次都信誓旦旦地断定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仇恨的河流这样深,永远都跨不过去。
莫菲始终沉默不语,在她还没有过来之前苏北航已经简单粗略地讲过一遍了,现在她总算懂了,为什么苏叔叔要心甘情愿地认罪,为什么北航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报复,更加没有想要夺回苏世的打算。
因为厉东呈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而已,厉家要是没有发生变故,他今天站的位置可能还会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