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荣端详着眼前的女孩,虽然他多少也有自知,苏连安会从明媚阳光少女变成今天这样,厉东呈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恩恩怨怨谁又能真正说清楚,他只清楚一点,仇恨不应该延续下去,结果不好。
她的脸上带着若有状无的笑意,几乎看不到怨恨的痕迹,原来她不是没有恨意,而是那些恨埋藏得太深,以至于不容易让人察觉出来。
厉东呈阖着眼眸假寐,听到开门的声音下意识张开了眼睛,她穿着米白色的休闲毛衣长裙,与她那张白皙柔软的脸蛋映衬在一起十分养眼,整个人看上去温婉又美丽,林胜说她惊吓过度,有么?
苏连安反手带上门,不闪不避地对上他的眼神,慢慢地朝病床走过去,把保温盒在桌上,“你醒了?”
男人勾起唇,一双眼睛看着她,“我以为你不会来。”
拧开保温盒盖子的手一顿,“我想你应该不能乱吃东西,就让王妈给你熬了汤,不知道你能不能喝汤?”
她不懂这些,也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也不知道手术后的病人应该吃什么。
厉东呈的视线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你都带来了,我喝。”
苏连安装了一小碗,舀了一勺子味道他的嘴边,等着他张口。
他抬起眼深深地盯着她,问道,“你喂我?”
她坐在床边,看着一身病服的男人,那股病态并未削弱他的英俊,反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和了许多,“瞧你这话说的,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照顾你一下好像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他扯了扯唇,像是在嘲弄谁,“可是我觉得你不愿意。”
“没有。”
那双黑眸一瞬不瞬地锁住她,“那你主动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
她蹙眉,“厉东呈,你幼不幼稚。”
“嗯,很幼稚,所以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显得不幼稚一些。”
“不想喝的话就不要喝了。”说着她便准备将碗拿走,然后就听见他说,“挨了一枪才有这种优待,不喝的话我的损失岂不是很大。”
苏连安小口小口地喂着他,不经意看到他胸口处露出来的纱布,当时他好像流了很多血,她也不知道他身上究竟是哪个位置中枪了,昨晚医生只说他的情况很紧急,没说他具体伤了哪,好像也说了,不过她没听见。
不知是她喂得比较慢还是他喝得比较慢,一小碗汤喂了很久还没有到碗底,她问,“伤口还痛吗?”
厉东呈顿了顿,抬眸看她,“我说痛你会心疼我么?”
女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
他嗯了一下,仿佛对这个答案不在意。
门忽然被敲开,“大叔?”
苏连安转过脑袋,看到一张圆润甜美的脸蛋,大概身边看对眼的人比较少,所以对她的印象深刻。
蒋清梦也是一眼就认出她来,可能是长得漂亮的人天生就容易叫人记住,热情地笑着,“嗨,你还记得我吗?”
其实自从那一晚,她们有小半年没见了,哦,不对不对,前不久才在婚礼上见过,但她想,像她这种出身富贵的女孩应该不会记得她吧。
气质温静的女人微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