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几千上万的读书人进京赶考,好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走上金銮殿的不过凤毛麟角,又何必以是否成为进士论英雄长短。
温大人既然能推荐先生,那先生必然也是有才华有能力之人,只是运气未到,也许三年之后的大考,先生就能功成名就了呢?
普众学馆便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希望能普及芸芸大众,让读书成为一个国家最为正常的事情,让每个人识字,是我们创立学馆的目的。
先生说自己没能力,那至少比我这个小女子读过更多的书吧?我在燕京城时,也敢坐下来教授孩子们绘画,孩子们求知若渴,我也许能力不足,但将他们带入门却是简单的事情,剩余的,就交给天赋,交给未来更厉害的人。”
孟娴婉指着桌面上绘制了一半的残荷,“先生知道你这幅图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
“在哪里?”许子言没将画画完,就是因为左看右看,总有哪里不对味。
“先生闭门造车,缺少了生活。雨打残荷,秋日寂寥,你着墨在残荷在寂寥,但若是在小径之中,多一个孤寂的背影,是否更能衬托出孤寂。
或是水中依旧悠游着鱼儿,不知悲伤欢喜,那一抹鱼儿的亮色,便会像是希望,一眼便落入观者眼中。好比刘禹锡的‘病树前头万木春’。”
许子言愣住,上前盯着自己的画卷,半晌,飞快的磨墨,调色,落笔……
站了小半个时辰,许子言收起笔,看着焕然一新,迸发着别样生机的画卷,不由对着孟娴婉抱拳作揖,“四姑娘一言,胜过子言读书千万。”
“那去学馆做夫子一事——”
“行,自然行,唯独希望不会辱没了四姑娘的信任。”
见他打印,孟娴婉也松了一口气,与温临相视一笑。
等出了许子言的院子,温临转头看着孟娴婉,仔仔细细的打量她。
“我脸上有东西?”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孟娴婉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
“有,一种吸引人的光芒。”
孟娴婉捂嘴笑起来,“温大人别说笑了,我有那光芒,岂不是成了仙子。”
“与仙子无差,比仙子更接地气。”温临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跳动,火热的,鲜活的,涌起想要靠近的冲动。
他想要问问哥哥们,这是不是就是书中的情爱,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他就这么做了,回去便写了几封长长的信,寄往太原,还有一封寄到了燕京城。
燕京城中的孟初妍接到信件,不可思议的看完通篇,愣神半晌。
“这是怎么了?肚子不舒服?”正巧林氏和祝未央带着孩子在王府做客,不由紧张的问道。
孟初妍摇摇头,“前些日子那安慎言不是求上门问咱们娴婉的去处吗?我们的意见是不告诉他,娘说要让他们想清楚,万一真的是娴婉的缘分,总不能给人断了。”
“可不是吗?怎么,有进展了?他们误会说清楚了?”林氏八卦的问道。
“是不是安慎言,是瑾安瑾堂堂兄母家那边的兄弟,温临可是还记得,他问我四妹妹可是有婚约在身。”
一席话出,炸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