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满楼嘴上笑着，心里却是万分复杂。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脱口而出就问了那一句。
明明知道答案，明明知道问了之后心里绝对不会好受，但她还是问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好像非要感受那不好受的感觉才觉得舒坦一点。
“那好，今日便是最后一天了，我希望明日的时候，能看到那封休书。”
莫满楼说的十分冷淡。
夏如玉看着她，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都十分有默契的移开了。
好像就是担心会被对方从眼中看到些什么。
两个人都带着心中难言的情绪，默不作声。
这是属于两个人相处的最后一天。
只是却还没得到平静。
就有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传了进来。
“四哥。”
夏明侯大步的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
只是在看到莫满楼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四嫂。”
莫满楼轻笑着点了点头。
夏明侯看向夏如玉，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而莫满楼坐在那里，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喝茶，动也没动。
夏如玉神色不变。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你四嫂……不是外人。”
夏如玉看了莫满楼一眼，只是莫满楼并没有回应夏如玉的眼神。
既然夏如玉都这样说了，那夏明侯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四哥，你知道吗，现在风向隐隐已经变了，可能是听到了你和黄玉谣即将要成亲的风声，渐渐的有些和礼部尚书交好的大臣也开始暗地里衡量权益了。”
夏如玉笑了笑，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只要大臣们开始有些动摇，这自然就会打乱夏方烨原本的一些计划。
能扰乱夏方烨的脚步，对于夏如玉来说，就是能让他前进的一大步。
莫满楼依旧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就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样。
夏明侯看了看莫满楼。
其实他对莫满楼挺欣赏的，也觉得看来看去就她做她四嫂最适合。
可是，夏如玉想要的东西太大太多了，而莫满楼想要的不过是自由快活的日子而已。
“明侯，真是谢谢你特地给我带来这些消息。”
夏如玉走到夏明侯的面前拍拍他的肩。
在皇室中，夏如玉能和夏明侯这样毫无芥蒂的交好确实是一件难得的事。
当然这也是归功于夏明侯对于权位的无欲无求，他只求富贵一生，万事不愁便罢了。
“四哥，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愿意帮你那是我乐意，嗨，消息也带到了，我府里还有事便就先走了。”
说完，夏明侯就脚底抹油般的离开了，好像生怕莫满楼会像上次那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让他强制性的留了下来。
再说了，他也不是看不出夏如玉和莫满楼之间诡异的气氛，所以，夏明侯明智的选择离开。
莫满楼始终坐在那里，静静的喝完了一杯茶。
夏如玉看向莫满楼，说道：“我与黄玉谣的婚事不过是各取所需。”
这一句不像解释的解释，让莫满楼忽的笑了。
“我知道，所以呢。”
莫满楼看着夏如玉，夏如玉喉头动了动，没有说话。
所以呢，所以他为了利益选择了娶黄玉谣，这是不改的事实。
“我并不关心你的那些事，我只知道，明日我一定要看到休书，不日我便会离开，大家以后，就此别过吧。”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莫满楼顿了顿，但还是露出了一个洒脱的笑容。
只是心中难言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莫满楼说完就离开了，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她想，她离开的时候也会是这样洒脱，毫不留恋。
夏如玉看着莫满楼的背影，一只一直隐在袖子里的手慢慢的露了出来。
手心里赫然捏着一张已经变形的信纸，而肉眼可见的是信纸上的几个大字。
“古国有变。”
夏如玉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走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