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看着那道光静静地没有动,他知道,这是此时最后的希望了。
光华在柏灵生的周身不停流转,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一点点的消散开来。而万俟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柏灵生的身影。
柏灵生的知觉慢慢地回归,身体内四处冲击着的气流重新变得安静下来,脑袋里嘈杂的声音也消失了,一点点的沉淀和消失。她觉得有一阵暖流在源源不断地流进自己的身体里,修复着自己受损的筋脉。
随着围绕在四周的光的消失,她漂浮在空中的身体慢慢下降,万俟白骨伸出手,隔着斗篷把她纳入怀中。
柏灵生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了,脸色虽然苍白,比起之前却已经是好了很多。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瞳孔里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清明。
看着头顶上方少年平淡中带着担心的表情,柏灵生慢慢地扯出一个微笑:抱歉,吓到你了吧?
万俟摇摇头,说:你,怎么了?
柏灵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微微吐出两个字:“毒发”,她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毒发了。
她知道自己身体里一直有着毒,原来却一直被云非白配置的药抑制着,也从来没发作过,自己便有些掉以轻心了,上一次的药都没喝。
若是知道发作起来这么痛苦,打死她都不会不好好喝药了。
对了,我后来是怎么恢复过来的?柏灵生有些疑惑的问道。
万俟眼睛看着她的颈间,说:项链,发光。
柏灵生举起水滴形的坠子,它以往的淡蓝色此时已经变得更淡了,快要透明了一般。
云非白这可是真给她了个好东西啊。幸亏自己听从他的建议没摘下来过,不然今天可真的凶多吉少了。
她放下手中的坠子,又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后已经恢复了体力了,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以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白骨,把我放下来吧。柏灵生看着他说道。
万俟抿着嘴唇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动。柏灵生知道他还在担心,可他却也很是虚弱,便又重复了一遍:我已经没事啦,快放我下来,我要走走路活动一下筋骨啦!
万俟看她坚持如此,便也不再多说,弯腰把她放在地上,,两人接着寻找出口。不过这一次,万俟没有再走在她的前边,而是以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在她身边,正好是一臂长。
柏灵生看出他的细心,不免有些感动。
最初见面时那个平淡空明如水的少年,现在却已经如此贴心了,只因为自己和他是朋友。
大家明明都是内心温柔的人,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不愿意去认真的了解一下他们呢?
不知又走了多久,天都已经蒙蒙亮了,柏灵生有些有气无力的问道:“白骨,我们还有多久可以出去?”
万俟看了看四周,说:“大约,一百米。”
“哇太好了!”柏灵生此时是真的开心,这座破森林实在是跟她八字不合,才一个晚上,自己就已经这么狼狈了,如今听到马上就能出去了自然是喜悦满满。
万俟手指着前方说:“一直直走。”
柏灵生点了点头,开心的说:“我们快走吧!”
万俟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心里却有些小小的失落。一旦出去了,自己就不能再和她走得太近乐趣。不然“他们”会盯上她的。
昨天一晚上虽然很是惊险,自己却也觉得很满足,他从来没这么满足过。只要有她在身边,连黑暗都是暖暖的。
万俟白骨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在当时柏灵生吐血,瞳孔涣散的时候,他的想法只有一个:若是她死了,自己就这么去陪她!
柏灵生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着他说:“对了,白骨,不要把我毒发的事告诉其他人哦。”
就算告诉了他们,也只会让他们白白担心而已,他们不会医术,自己目前能信任和指望的,只有云非白。
她来这里的这段时间可是听到不少传言,人们都说阿斯嘉德有一个医仙,是百年来大陆上最杰出医者,没有他治不好的病。那个人的仙自己虽然没看出来,医术却也是顶尖的。在这一年里,靠着他的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万俟不知道她的思量,却也知道她这样说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很干脆的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柏灵生正打算说什么,眼睛触及他的后方,表情忽然大变,大喊一声“跑!!!”之后就鼓起全身剩下的所有力气,转头跑去!